嬷嬷一去方知,三小姐自留在二小姐院里用晚饭就没回去过。待姜夫人命丫鬟嬷嬷们满院子点起烛火来找,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亥初,家主柳贽应酬回府。刚下马车便听得家丁来报,脸色瞬时就黑了。
略一沉吟,便命小厮速速去唤侍卫长,“让人通知内院,夫人、小姐和姨娘那边,都回自己屋里待着。府中所有能动的侍卫带上家丁,从小花园起,全府搜一遍。”
“是,老爷。”小厮应声就要走。
“等等,”他补充道,“把二小姐和三小姐院里贴身伺候的丫鬟都带过来,我亲自问。”说罢抬脚往前院书房去。
“是!”
……
牛丽是被饿醒的,睁开眼不知今夕何夕。
腿上传来运动过量后的酸痛,身上也一阵阵的疼,勉强抬起胳膊来看,居然还有不少瘀痕。
饿得发晕,还有点发热,她不禁担心自己爬起来也走不出几步路。
“系统!系统?”躺在地上,她盯着仍悬浮在空中的光环。无论如何问话,它都无动于衷。
“啊,我就知道,不是这种倒霉的境地,也轮不到我来穿越啊!”牛丽哀嚎,“我就不配在古色古香大床房里醒过来吗?”
越等越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牛丽最终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田文靠山吃山的剧情,然后顿住。
呃,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刚刚踏入职场一年的普通社畜。投入最多的业余爱好也就游泳、撸铁和太极剑。什么辨别可食用及药用植物,什么挖陷阱抓小动物,她统统不会啊。
还好,爬出洞口时,一直悬浮在面前的光环又变成了箭头。天无绝人之路。
她打量一番周遭环境,此刻正在石崖下半山腰,光环遥遥指向山顶。好家伙,某德导航,是你吗?
山路艰难,虽只闻鸟语,不见走兽,牛丽仍攀爬得提心吊胆。只怕苔藓湿滑,跌了跟头,从山腰一路滚到未知的地方去。
腿酸、膝盖痛、每走一步脚底板都在痛,她咬牙忍耐着。昨夜衣裳浸了水,自然阴干了一晚上,现在再出一身汗,感觉自己都馊了。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快到山顶,地势渐缓。她捶了捶腿,长出一口气。眼前是雾霭蒙蒙的一片密林,远远地就能听见轻灵的流水声如环佩叮当作响。
草木葱茏,藤萝遍地,一只胖乎乎的松鼠从她头顶的枝叶中嚣张跳过,带落悠悠几片叶子。
顺着指示在林间绕来绕去好一会,而后豁然开朗,大片大片半人高的蓝紫色花丛如烟云铺满眼帘。目光越过花丛,便见几十座或平整光滑、或崎岖高耸的山石。
一汪清池在山石青苔间隐约可见,映照着天光。好一个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牛丽惊叹不已的踏入花丛,只恨没有手机可以狂拍八百张花中写真发朋友圈。
走近池子,便见池中一侧如同趵突泉似的噗噗滚动着,另一侧则蜿蜒而下绕出花丛,隐没在林间山石中。
探头看去,池面宽约五六米,清澈见底。太好了终于可以洗个大澡,她想。
抬头看看导航,它似乎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又变成了圆光环。
于是牛丽探了探水温,适应了一下就下了水。游出几下方才注意到,池中还有一群手掌大小圆乎乎的鱼。
她试图辨别,但毫无印象。除了生气的河豚,好像没听过有鱼能圆成这样。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是个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钓鱼佬。
在下游浅池中小心的搓了搓伤痕累累的自己,又仔细的搓了搓衣裳。水颇凉,让人清醒许多,似乎也不再发热了。
将外衣和中衣都平坦晾在朝阳的大石头上,她只穿着小衣又返回池中,准备捉几条鱼填填肚子。
还好小时候在老家经常摸鱼,经验技巧还是有一点的。上游泉水出的地方深度两三米,下游也就小腿深,可以算是浅滩激流。
摸鱼的技巧,简而言之,就是恐吓这些鱼。
从下游往上踩水,搞弄出很大的动静,将水踩到浑,小鱼通常就会惊慌的躲到石头缝里,然后沿着岸沿着石头缝摸就可以了。
没有网兜也没有盆,就地取材拿小石头在池边垒了一个坝,就可以开摸了!
....
却说此刻的柳府,牛姨娘在春汐院已经跪了四个时辰。
路过的小丫鬟大气不敢出,不管是禀事的还是做活的都轻声细语缩手缩脚。
毕竟夫人的心肝二小姐昨夜差点溺死,现在还高热不退尚未醒来。犯罪嫌疑人三小姐还失踪了。
夫人只是半夜把牛姨娘召来院子里跪着,还没开始发作呢。丫鬟婆子们相互眼神示意着,谁都怕万一弄出了响动提醒了夫人被杀鸡儆猴。
虽然牛姨娘向来得宠,老爷对三小姐也关怀的很,但毕竟三小姐不是老爷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