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人。新婚拜堂之后,侯爷便去边关了,足足待了一年才回来,回来时还带了一位崔姑娘,说是我们家老夫人的远房表侄女。如今听说,侯爷同那位表姑娘十分要好,老夫人更是有意将这位表姑娘只给侯爷当侧房,不日便要办酒席了。二夫人从前就不得老夫人喜欢,如今来了这位表姑娘,想是更要受委屈了。”
宋聿翎心头暗暗思索。
她今日受的委屈,只怕就是因为这位表姑娘了,原来不论是老夫人还是侯爷,待她都不好。
宋聿翎对秦瑶光在这府中的处境又有了一层认识。自己应了夫人的要求入府,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他摸了摸脸上的面罩,看来,这面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了。夫人本就艰难,不可因为她再添烦恼。
秦瑶光这会儿其实已经没有庸人自扰了。
她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只要有人哄着便不算什么大事儿。
回了住处后,她便想着铺子开业一事。她这新铺子如今已经准备妥当了,该择一个黄道吉日开业才行。这些日子已经有不少夫人偷偷托人打听,秦瑶光的铺子何时开业。这些可都是潜在的客人,且还是不差钱的客人,不早日将钱转到自己兜里,实在是白费了她这么长久以来的准备。
新铺子招的人是张云杉从庄子里面挑来的两个年轻姑娘,手巧不说,关键是一家几口人都在秦瑶光的庄子里面务农,家里干净,用着也放心。可这两个姑娘总还是不够的,还缺了一个管事。
秦瑶光正琢磨着,要不要让陈嬷嬷推荐一个。彩画却像是摸准了秦瑶光的念头一样,突然毛遂自荐了。
秦瑶光跟平安都没想到她会出头。
然而这却是彩画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她跪下来道:“奴婢伺候夫人的时间虽短,但也算心思细腻,从未将兰芷院的事外泄。夫人若不信我,奴婢可以立誓,今后必一心一意经营夫人的铺子,若有半点小心思,定教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瑶光被她突然发的誓给唬住了,忙将人拉起来,又问:“你怎么突然起了这个念头?”
彩画也不瞒着:“不怕夫人笑话,奴婢虽说是在侯府待了这么多年,可一早便想出去打拼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吧。留在侯府,往后的生活几乎一眼望到头。奴婢年纪也到了,这一二年里家里就该给相看亲事了。若不出意外大抵就是随意配个小厮,糊弄了事,可奴婢不愿如此。”
她先前浑浑噩噩,万事不沾,是因为没有看到指望。如今好容易得了一个出去的机会,彩画自然不肯放弃:“夫人若不信我,可让平安帮着看几个月。”
秦瑶光端详着彩画,既没答应,也未拒绝,只说她要考虑一两日。
彩画也不敢催促,但是心里还是盼望着能出去的。
这偌大的侯府,外人看来是高门显赫,可于她而言却像是牢笼,做梦都想挣脱出去。
秦瑶光思考了两日,又问过陈嬷嬷,确认彩画不是崔氏的人,家里人也老老实实不作妖后,便同意了。
彩画得了指令,欢喜得直接搬出了侯府,直接住进秦瑶光的铺子。
方婉柔这些日子等着秦瑶光闹事,原以为秦瑶光会因为她与寅礼哥哥的事搅得侯府不得安宁,没成想秦瑶光倒是稳得住,真正稳不住的是高氏,闹到现在还不消停,见天的作,脾气也被纵地一日高过一日,甚至已经闹到崔氏忘记紧盯秦瑶光了。
崔氏不盯,方婉柔只能自己提,还特意告诉她,从上房出来的彩画已经心甘情愿替秦瑶光卖命了,秦瑶光外头那间铺子,明儿也要开业了。
崔氏根本不屑一顾:“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彩画愿意出去是不想嫁人,哪里会真的被秦氏收服?至于她那铺子,更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方婉柔道:“可我听说,有好些夫人都在等着姐姐开业呢。”
崔氏失笑:“这些话你也信?那都是给诚郡王妃面子罢了。她如今弄得轰轰烈烈,不过是要给自己铺子造势,等开业之后她便知道好歹了,没有侯府撑腰,看她那铺子里能有几笔生意?”
崔氏已经能够预想,秦氏那胭脂铺子开业之后门可罗雀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