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日头高悬,外头暑热正盛,但是后罩房这里树荫浓郁,宋聿翎的小屋子里温度宜人。
床上的薄被粗糙,他身上的中衣也不是好布料,靠久了甚至能伤到脸上的肌肤。
秦瑶光有点嫌弃,往上蹭了蹭,攀在脖颈处停下,喟叹了一声。
微凉的触感,宽阔的臂膀,还有衣裳下残留的皂角香,都让人莫名安心,秦瑶光从陈寅礼那儿受到的窝囊气终于都散尽了。
她有些庆幸自己将宋聿翎塞到了侯府里,更庆幸自己得了系统,有这个本事养宋聿翎这个外室。否则她形单影只,陈寅礼跟方婉柔气她她也只能白白受着,不像现在……
秦瑶光抱着宋聿翎的腰身摸了摸,四处游走,发现他的腰板竟然挺结实的。
秦瑶光不解道:“原以为你挺瘦的,现在看竟然也还行,那为何当初那些地痞流氓欺负你,你竟一点都不知反抗?”
宋聿翎声音闷闷的:“不能用力,否则便会疼痛难忍。徐大夫说,应当是中毒了。”
秦瑶光一惊,立马从他怀里弹了起来。
宋聿翎只能不着痕迹地放下手,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秦瑶光缠问:“什么时候中的毒?可有别的反应?能否治愈?”
一连贯的问题,让宋聿翎不知从何说起,他嘴角含笑,很喜欢这种被人关切的感觉,认真道:“我也不知何时中的毒,不过定然是失忆之前,毕竟失忆后一直都使不上力。除了用力的时候周身剧痛,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徐大夫先前看过,也配了几位药吃过了,却没有效果,想是这毒性霸道,并非寻常之物可以解的。”
“他为何不告诉我?”
宋聿翎没说是自己不让徐大夫开口的,只道:“徐大夫应当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秦瑶光都要怜爱他了。这可怜孩子,本来身份就不高,还不能做体力活,怪不得头一回见到他的时候狼狈成那样。易地而处,旁人未必会比他混得更好。
不过,这些在秦瑶光看来都不是事儿。她有系统,还能抽奖,努力做任务的话,早晚能拿到解药的。
本来不知道他中毒的时候,秦瑶光还能吼两句,可是知道他惨成这样,秦瑶光便没办法对他太恶劣了,于是哄道:“陈嬷嬷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你在这马厩你只需喂喂马就行了,不需要做什么重活。每日打扫马厩也用不着你来做,自有旁人操心。你乖乖的,我会给你找更好的大夫,治好你的伤。”
说完,秦瑶光瞥见床上放着的面罩,想来是陈嬷嬷给的,她又说:“平常在外的时候,千万记得捂好自己的脸,若是被人看到了便是我也保不住你的。这侯府里头都是歹人,心肠一个赛一个狠毒,若咱们被迫分开,到时候可就没人给你找大夫了。”
威逼利诱,秦瑶光用的很是顺手。就像她不担心陈嬷嬷会反水一样,秦瑶光也不担心宋聿翎会不听话,他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宋聿翎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吧。
系统听着叹服。这些糊弄人的把戏,秦瑶光竟无师自通起来,都不用自己教。
在宋聿翎房中待了许久,秦瑶光是看不上他这小屋的,可难得是这样的小地方却被收拾得不染浮尘,那些旧东西,摆放在一块儿也有了古朴的味道。秦瑶光有些骄傲,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这品味可比陈寅礼那个大猪蹄子高多了。
大猪蹄子这个词儿,还是她从系统身上学来的,用在陈寅礼身上竟格外贴切。
赖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否则容易被人发现。
秦瑶光转了一圈回到兰芷院,心里觉得这样不行,兰芷院到后罩房处实在是不便,小路弯弯绕绕的,不若直接从兰芷院后门处打一个洞,这样直接穿过洞门便是后脚门处,多便利啊。
这事儿可徐徐图之。
午睡过后,宋聿翎再次出门,戴上面罩便去了马厩。
马厩这儿统共就三人,管事叫陈增,是陈嬷嬷的侄子。陈增手下除了宋聿翎,便是另一个负责做杂活的小厮,名叫兴儿。
兴儿知道这个姓宋的是走后门来的,所以对他还算和善,甚至为了让宋聿翎待得舒服些,还自己跑去取餐带回来。怕宋聿翎不好意思,又道:“我是个直肠子,做这些只想请你回头在陈嬷嬷跟前美言两句,若是回头外头有差事,请她多少记着我,给我点活做,否则一年年地待在这儿打扫马厩,能有什么出息?”
宋聿翎没有说,那位陈嬷嬷对他似乎不大喜欢,只是问了些关于秦瑶光的事儿。
兴儿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他所知道的,都是府里流传已久的一些闲话,譬如二夫人出身商贾,不得老夫人喜欢,又譬如二夫人嫁妆不丰,也就近来得了宫中的赏赐手头才稍微宽裕一些。
只是这些都不是宋聿翎想知道的,他真正想问的,是那位侯爷的事。
兴儿好半天才说到了点子上:“其实咱们这位二夫人也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