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要吃团年饭,乔翘早早地便与她们打了招呼,年节这几日要宿在家里。
江梨人生地不熟,本没打算过这个年节,却被热情的柳婉儿拉去同她兄长柳浮白一道用膳。
“哎呀!你都帮我赢了这么好看的一件首饰,只是请你吃顿饭而已,不碍事的。”
江梨把金步摇依约送给了柳婉儿,柳婉儿兴高采烈地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千蝶褶裙,步摇斜插在发间,可谓是千娇百媚。
甚至于她还压着江梨换了一身月白暗绣齐腰裙,两人身量相差不多,穿在她身上分外违和的衣裙套在江梨身上就别有一种缥缈感。
柳婉儿扒拉出几根银白绸带,兴致勃勃地帮江梨编发。
昏黄的铜镜里映照出少女愈发出色的五官,桃花似的眼眸本该多情,却毫无波澜,平添几分清冷。
柳婉儿手艺巧,江梨及腰的长发编进了银白绸带,又巧妙地盘了些许坠在脑后,星星点点的银珠花盛放在鬓边,艳红色的口脂一点,便是十成十的美人儿。
“你若是肯多笑一笑,便是要天上的月亮,怕是也有人摘给你!”
柳婉儿这样调笑着,江梨却并不当真,她同柳婉儿一道收拾了刚刚翻出来的首饰,便往柳浮白在城中安置的宅院去了。
昨夜居所只有她和柳婉儿两人,柳婉儿因着首饰的事情兴奋地拉她试了一晚上的妆,最后两人自然是宿在了一处。
深夜无聊,柳婉儿便聊起了家常。
江梨给自己的身份是个孤儿,自然也就不讲父母恩情,而是讲了前世教她功夫的那位女将军。
女将军本不愿收她,是江梨日日偷溜去看,软磨硬泡才留下了她。
在江梨的讲述中,自然就是有一位江湖侠士路过,她便趁势报上了大|腿,学成之后本想找个看家护院的活计,却不曾想接了神机营的牌子,这才到这儿来了。
而从柳婉儿的絮絮叨叨中,江梨也得知了她是冠梁城人士,早些年战乱时父母双亡,只能与兄长柳浮白相依为命。就连进神机营,她本也是冲着弓|弩军那边去的,只是她的发明成功率太低,这才被留在红梅军。
今日中午这顿饭,按理说应该只有他们三人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江梨看着站在宅院门口冲她笑得分外娇媚的姑娘,不由得停了脚步。
花清秋,她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是为了衬昨日才拿到的银丝锦缎披帛,花清秋今日挑了一身宝蓝色的衣裙,就连发簪都是水盈盈的碧色。她半倚在门前,眼波流转,倒像是此地生出的精怪一般。
“你不是昨日输给小梨的人吗?怎么,技不如人,今天就上门来堵人?”柳婉儿挡在江梨前头,打量着出现在自家院门前的陌生女人。
手指上染着大红色的丹蔻。轻浮!
眼睛要睁不睁的。做作!
倚在门边儿没骨头似的。装相!
在心里从头到脚把面前女人批判了一遍的柳婉儿敌意浓重,花清秋见她和个炸毛的猫儿一般反倒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这可是我家,你堵在这里,小心我叫官兵来抓你!”
“婉儿。”一个温润的声音自花清秋身后传来,继而那半扇门也开了,露出白衣公子无奈的表情来。
“舍妹冒犯,还请姑娘莫要介意。”
他先是向花清秋道歉,而后便摇了摇头,敞开了院门将柳婉儿和江梨迎了进来。
越过门槛的时候,花清秋陡然出手扯住了江梨的胳膊,柳婉儿见状气得要直接上手扒拉开,却被柳浮白拉了开来。
“婉儿来得正好,我这边还有些东西没做完,你来帮一下忙。”
“可是,小梨她——”柳婉儿还在犹豫,自家兄长却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往屋里送。
江梨算是看出来了,花清秋怕是有话要与她说,这才到柳浮白这里来了。
只是不知是什么要紧事情,竟然要如此匆忙?
“我不碍事,婉儿你去吧。”
柳婉儿被柳浮白带进了屋里,花清秋便拉着江梨在院中坐下。
前几日才下过雪,庭中树下还能见到堆积起来的雪,一阵寒风吹来,不可谓是不冷。
轻薄的衣裙抵御不了严寒,江梨又没有深厚的内力傍身,来之前便在外头加了一件兔毛披风,此时裹挟起来,倒也还算暖和。
反观对面的花清秋,衣裙翩然却全然不见冷意,想必是有多年的功力傍身。
花清秋亲昵地捧着江梨的手,时不时地传输内力为她暖手,眼眸亮晶晶地盯着她。
“妹妹可曾想过做些别的?”
别的?
江梨摇摇头,有些不适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花清秋紧紧地握住,非但如此,她还靠了上来。
“先前所说不是消遣妹妹,只是见你有些本事,便想请你帮个忙。”
“妹妹应该见过几次主公大人吧,你对他是什么看法?”
江梨斟酌着词句,犹豫地开口:“呃,常有意外?”
这当然是委婉说辞,但花清秋似乎并不是很满意,她挑眉一笑,道:“也难为你找这么中肯的词汇了。”
“实际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