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谢谢岚哥哥。”
徐岚倒是没在意她的敷衍,或者说,他也知道这小姑娘从来没出去过,连识文断字都不会,自然也说不出那些个溢美之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很想见江砾,但她每次来这里,就证明她又被罚了。
而且她的名字,江砾,瓦砾一般的生命,他不喜欢,于是执拗地喊她离妹妹,希望她若离离原上草一般坚韧。
他也不能久待,于是小声问道:“离妹妹有什么想要的吗?下次岚哥哥再给你带!”
“那,我想要这个!”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徐岚看到了自己腰侧悬挂着的一枚精致的银香囊,里面置着一枚香丸,正散发着清浅的香味。
同江砾对徐岚有非一般的依赖一般,徐岚对江砾也一向有求必应。
也不问为什么,直接解下来丢了过来,而后便匆匆踩着竹梯下去了。
听声响,似乎还踩空了一下。
江梨当然不是一时兴起,准确的说,江砾之前从来没要过徐岚的任何东西,是她一直在要。
剧情当中,江砾是误打误撞吃到了几次带毒的东西,这才有了那些事情。
但江梨不同,她识药可是一把好手,莫说是认毒,便是制毒都不在话下。
穿越而来的大半年,她总能在徐岚身上闻到毒药的味道,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
显然某些人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尽快把他这个隐患除掉了。
她是一定要离开的,大半年来,徐岚给她东西,她也帮徐岚躲过了不少灾祸,也算是两清。
至于之后的那几次,相信在江月的金手指之下也会一一化解,她还是不趟那趟浑水了。
既然已经有了离开的法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十分明晰了。
安顿好孔婆子,然后找准时机从江家脱身。
还不待江梨把剧情顺一顺,便听到外面的人喊了一声,她连忙跑到院子中间跪了下去。
“江砾,孔婆子给你送东西来了!”
身后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形佝偻的婆子满头白发,将手绢包裹的东西递给值守的人,这才提着篮子背着包袱进去了。
值守的人倒也没看是什么,直接塞进怀里,便无情地重新将祠堂上锁。
孔婆子来了,江梨便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扶住了孔婆子。
自打遭了江夫人厌弃,孔婆子便被调离了厨房,与一群粗使丫头一起浆洗衣裳,月钱也一落千丈。
原本在女子之中十分高挑的孔婆子迅速衰老下去,腰背也弯得像虾子。
“二小姐,您不用管我这老婆子,快进祠堂好好歇歇。”
以往孔婆子最是知礼,绝不是那种能在主家祠堂放肆的人,但这么多年她也看清了,江老爷和江夫人没有心,竟然听信妖道的话。
江府已经不再是以前老夫人在时的那个江府了,如今的江府是魔窟。
但可悲的是,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子,连把二小姐养大都很难,更别说是想把她送出去了。
想到这里,孔婆子眼睛有些湿润,视野都模糊了几分。
“孔妈妈别这么说,您将我养大,我把您当亲人的。哪里有什么二小姐呢,这里只有一个江梨。”
听她这么说,孔婆子心里宽慰了几分,却还是没顺着她说。
“二小姐是好孩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二小姐自打那次落水高烧在鬼门关后走过一遭后便活泼了些,甚至自己改了个名。
按理说,府中子女的名字若要改动,是一桩极大的事情,要召集族老,开宗族祠堂,才能改动族谱上的名字。但无奈的是,打出生起就被厌弃的江砾,根本没有上族谱的资格。
老夫人那时候倒是想强压着自己的儿子去加上,可还未等江大人妥协,老夫人便急症而去,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甚至是成为了江砾天煞孤星命格的又一佐证。
孔婆子这样安慰着江梨,但其实两人都明白如今的处境十分艰难。
“不说这些了,二小姐,老奴带了些吃食来,还有被子,且进祠堂去吧。”
两人一路进了祠堂,她将孔婆子扶到蒲团上,便借着还算皎洁的月光摸去了案桌旁。
江梨被罚过太多次,她又不是江砾那个老实孩子,来了这么多次,自然也藏了不少东西在这里。
火折子、蜡烛、麻绳,甚至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
她沿着桌案一路把供桌上的蜡烛点了,而后把孔婆子扶起来。
江梨从孔婆子手里接了篮子,一手端着烛台,臂上挎着包袱和竹篮,另一手虚扶着孔婆子,两人向右拐进了另一间较小的屋子。
这里也是江家祠堂,只不过这里供奉的是江家的诸位夫人,老夫人的牌位在最下面一排放着,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孔婆子见状便掏出自己怀里的帕子,还未伸出手去,便被江梨拿了过去。
“我来吧,孔婆子你稍微铺一下,我们早些睡吧。”
江梨这么说了,孔婆子也只能把篮子和包袱打开,拿出最上面的两个大白馒头和一直捂在被子里的水袋,而后把一条薄被铺在地上,另一条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