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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侯爷醒了!”
覃寻惊喜地低呼一声。
众人一拥而上,看着床榻上原本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谢麟睁开沉重的眼皮,感受着全身血液流动的感觉。他动了动左臂,发现毫无知觉。
“侯爷不必担心,我放了药为您止疼,过几日会好些。”军医制止住他的动作,抓过他手腕为他把脉,凝神片刻道,“伤筋动骨一百日,侯爷切记,不可沾水、不可施力。”
军医退下,准备煎药。覃寻上前,扶着谢麟起身。
“阿弟放心,善后之事我已安排妥当!你尽管养伤。”覃寻递过一碗温水,谢麟接过。
“你昏迷了整整两日了!军医说你伤口太深,又诱发旧伤,一直不退热,吓死我了!”回想起谢麟倒下之后那惨白的脸色,覃寻真是后怕。
拓跋迎有多难缠,覃寻是知道的。拓跋王室子弟众多,嫡系之间尔虞我诈,为抢功劳手足相残,更何况对猎物一般的黎兵。谢麟挨这一枪,深可见骨,军医止血的时候手都在抖,一个帐子的人都大气不敢出。
“小伤,无碍。”谢麟白他一眼,放下碗盏,开口声音尽是嘶哑,“长安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咱们这边肯定瞒不住,现在只能等五殿下那边主动报信了。”
谢麟点头,垂眸看了眼伤口,又动了动胳膊。
“叫你别动!”覃寻一拳打在他肩膀上。
谢麟:“......阿兄,你这拳打得比我伤口还疼。”说着,他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躺倒在床上□□。
覃寻马上慌了:“不会吧,我没使劲儿啊。”
谢麟“啊啊”两声,覃寻去扶他:“没事吧?我去喊军医!”
“不用,只需要阿兄喂我吃饭就不痛了。”谢麟一本正经。
“......去你的。”覃寻又给了他一拳。
到了晚上,谢麟用过晚膳,刚降下去的体温又有些升高。军医来为他换药,亲自熬了汤药过来,监督谢麟一口不落地喝了。
半夜里谢麟发了汗,退了烧,第二日一早起来又恢复了生龙活虎。、
陈雨不禁感叹:“侯爷这是神仙体质啊!这么重的伤,才第三日就能下床蹦跶了,太厉害了。”
覃寻附和:“是啊是啊,这身子跟铁打的似的,也不知道弟妹受不受得住啊。”
陈雨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搭上覃寻的肩膀,贼眉鼠眼地嘀咕:“侯爷和夫人,应该至今还未圆房。”
覃寻:“真的假的!不应该啊,他谢麟才不是这么君子的人!别人不晓得,你我最清楚了!”
陈雨“嘘”了两声:“你小点声!侯爷听到了我俩都没好果子吃。”
覃寻脑瓜子里转了几圈,出馊主意:“侯爷现在不是受了伤吗?大战刚定,公主来前线慰问将士,是理所当然的对不对?”
陈雨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光:“我也这么想的。所以侯爷受伤当晚,我就去信郢都了。要是脚程快,夫人现在应该已经知晓了。”
“好小子,你动作够快的啊。”覃寻捶他胸口,也跟着乐呵起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竟然制得住谢麟,还能让他这么无动于衷。”
信使抵达郢都侯府之时,是冬月二十六日深夜。
更夫报过时辰,已过子时。付绮月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披着斗篷起身,到院子里赏月。
忽然,兰乔手上拿着封信,急匆匆地从院子外进来,递给她:“夫人,御门来信了。”
付绮月连忙接过,回到房中,用镊子轻轻挑开火漆章封,取出里头的信。
“夫人敬启。御门大胜,今已无恙,然侯爷重伤,尚在昏迷,归期不定。陈雨书。”
陈桐走进来,看了看付绮月手中的信件,笃定道:“夫人,这是我兄长的字,我认得!”
付绮月被那句“尚在昏迷”搅乱心神,在房中来回踱步。静了片刻,她回头对陈桐、兰乔二人说:“帮我收拾东西,我去御门。”
陈桐劝道:“夫人,这山高路远的,又下着雪,您去多不安全啊!咱们还是待在郢都等侯爷回来吧。”
兰乔也说:“是啊夫人,侯爷肯定也是不放心您去的,等他醒了要是知道在咱们没有照顾好您,说不定怪罪我们……”
付绮月走到衣柜前,把御寒的衣物全都翻出来。自己的、还有谢麟的,一件件叠放到美人榻上,声音平稳:“你们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乱发脾气的。”
她转身看着陈桐:“你去帮我跟赵统领说一声,让他给我安排些人手。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陈桐还欲再劝:“夫人,御门那边有我哥哥、还有覃将军他们在,侯爷肯定没事的。郢都这里没有人守着,您就是主子,要顾全大局呀。”
付绮月笑笑:“这里有赵将军在,还有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