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上面走下来,站在辰王的眼前,表情是一副难道不是的表情。
“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养在了别院。”
“他养的那个女门客我是知道的。”
辰王不敢置信,他的所做所谓就像是一个挑梁的小丑一般,可是太子没有辩解只是认罚。
皇帝道:“罚他只是因为育下无方,一个小小的门客仗着太子的名号欺人他就该罚,而你就是有千般委屈也不能玩弄这南诏的江山百姓!”
辰王难以接受这种结果瘫软在地,声音低喃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哀怨都发泄了出来:“是啊,谁都没有你的江山重要,温知予没有,景云生没有,都是你上位的垫脚石。”
“啪”皇帝愤怒到了极点抽了辰王一巴掌。
辰王舔了舔自己嘴角渗出的丝丝血迹,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父皇,那眼神已经皇帝盯得心凉了半截,父子关系大概是没有办法再恢复了,他挥了挥手叫把辰王带下去。
皇帝坐在通往龙椅的台阶上,从未如此感觉到身心俱疲,他算计了兄弟亲情,抛弃了友情,也没有要那无用的爱情,如今自己的儿子也要与自己这般,这位置的他从未坐的如此孤独。
半晌后,太子和段成玉走进了大殿,皇帝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还是那个威严的高不可攀的样子。
太子道:“父皇,御前太监王芳招了,下毒传递消息都是他联合辰王所为,那北境贩卖军马的温柏川在南疆已被抓到,也证实了是辰王授意。”
“查吧,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查清楚了。”就是自己的亲儿子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段成玉道:“陛下,从辰王府中救出的人口中还得知了一事。”
“说吧。”
“那宋昭阳不是宋家的孩子。”
“这我早就知道了,宋昭阳也同我说过了,只是她父亲也是为国捐躯,宣平认下她做义女也是应该的。”
段成玉长舒了一口气,他本想借着这次让宋昭阳的身世大白,好在未来不会成为欺君的隐患,没想到宋昭阳比她早一步就想到了。
说起这事,还是自己老师的提醒,比起辰王的大错,有功之臣的小错显然就不那么的扎眼了,也不知道这老太傅与宋昭阳不对付了这么些年,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帮她了。
可惜自己也是无法做着成人之美的好事,改变一下自己的风评。
*
香炉中的烟幽幽而上,驱散这房中浓重的草药味道。
房中床上睡着真是被救出来的牧远风。
此时的牧远风在意识海中沉浮。
若是有来世,他还是要做牧晏的儿子,报答尽未曾报答的养育之恩。
恍恍惚惚想了很多,黑暗中意识猛然不受控制飘向一道亮光,不知是轮回道还是恶鬼道,可惜牧远风都没有猜对,他只是要醒来罢了,再睁开眼睛自己又是讨回了一条命。
青色幔帐柔软的床铺,刚强撑着拾起身子,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第一次妥协的这么快,乖乖的躺回到了床上。
一阵脚步声,宋昭阳穿着一身素裙跨入房中,手中端着一个盛着热腾腾的水的木盆头,牧远风侧头看见的是如此温婉的宋昭阳,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簪着的玉簪上雕刻着一只粉嫩的海棠花。
她将盆子放在地上,挽着袖子开始打湿帕子,牧远风悄悄的没有让宋昭阳发现自己已经是醒来了,低垂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就像是一只欲飞的蝴蝶,牧远风耳尖不由的烫了起来,转头往上望着帘帐。
轻微的响动让宋昭阳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原本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牧远风转头就对上宋昭阳噙着泪水的眸子,是喜极而泣也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还没等牧远风说什么,宋昭阳柔软的身躯直接扑入了牧远风的怀中,那一个猛子扎进了牧远风的怀里,也没有顾着他的伤口是不是还疼。
痛呼在牧远风的喉头滚了滚,终于是忍了下来,任由这宋昭阳抱着他将眼泪蹭在自己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