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渊没有回过神来,依旧沉浸在刚刚桑槿捡起酒壶后,二话不说便对着壶嘴喝完了自己仅剩的桑葚酒。
这突然的举动让他有那么一刻在惊诧中产生了些许冲动和纠结,而她的吻也正是在他纠结的时候暴风雪一般侵袭而来,让他心底仅有的防线也被攻破。
酒啊,酒是个神奇的东西,酒醉的人往往面对平日的克制,也会选择不顾一切!
桑槿温暖的唇瓣贴上桑子渊时,他没有下意识地去躲避,呆在原地像个智商只有三岁的傻子。
桑槿吻地很是轻柔,薄唇像一团粉嫩的棉花一点一点沾着他唇畔的水珠,又像是一缕春风化作温柔的手,柔柔地抚在他的唇瓣上。
这是他的初吻!
桑子渊瞪大双眼,完全还没意识到自己眼下是在做些什么,也就任由桑槿进一步缠上他的舌尖,更加动情地拥到他的怀里。
一瞬之后,原本迷迷糊糊的桑子渊却又忽然如同被冰水淋湿了全身,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推开桑槿,任由她发神发愣地看着他,自己却垂下眸子不敢再和她对视。
被推开的桑槿纹丝不动杵在那里,在夜晚微弱的橙色灯笼光照下,让她本就酡红色的脸颊显得更加红润,但她的明媚的眼眸里,本来的光芒却消散了。
“夜深了,早点休息!”桑子渊极力从地上爬起来,扔下一句话之后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凉亭中,桑槿软软地耷拉着头,看着地上躺着的空酒瓶,眼泪根本止不住地簌簌往下直掉。
他……终究心里还是没有她的。
*
县衙没有多余的房间,加上照顾一个傅珹歌原本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桑梓和陆十松每晚都是回到自己府上休息的。
三更后,桑府已经逐渐进入了休寝的状态,屋外的灯笼能熄的皆已熄,除了桑槿房里,其他房间也都已灭灯就寝。
屋里烛火跳动着,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叠在一起还没铺好,桑梓则坐在凳子上沉闷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而她面前的地面上,躺着一个普通人家再寻常不过的搓衣板,陆十松正垂头丧气地跪在上面,面露痛苦的表情。
桑梓重重敲了一下桌面,怒道:“你再乱动,就再多跪一炷香!”
陆十松听完,猛然直起身子,抖擞着十二分的精神,连眼皮都不敢乱眨一下。
“阿梓!娘子!”他撒娇般捏着嗓音道:“要不今日就到这里行不?若你还有气,我们明天醒来继续便是。今日夜已深,我倒是无所谓,主要你和孩子还得休息,别这么熬坏了身子!”
桑梓听完想了想,认同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陆十松还没来得及笑,她便又补充道:“既然如此,你去院子里继续跪,别打扰我和孩子休息。”
桑梓说完站起身来要走,陆十松突然向前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当时就开始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委屈巴巴:“阿梓,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们的身份,是我不对,是我不是人……阿梓,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要你消消气,但你千万不要赶我走。”
桑梓瞥了他一眼,扭头看向身边的案几:“和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明日收拾些细软拿些银两搬出去吧。我最容不得别人骗我!”
“不不,别啊阿梓。怎么动不动就和离呢?”他再次紧紧抱住她的腿,嚷道:“再说,当初你硬要成亲的时候,也没有问清楚我的身份不是吗?”
桑梓闻言,立马低头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我没问你我还错了?你自己不知道坦白从宽吗?好吧,我是没调查清楚你的身份,这是我冲动了。可我也说过,有朝一日看你不爽,我照样可以休了你!”
“我不管!”陆十松用力摇着她的腿,不依不饶道:“你现在可是我孩子的娘,你不能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吧?阿梓,你可不能这么狠心!”
说到孩子,桑梓果然有些变了神色,原本坚定的眼神忽然间便柔软下来。
“可是,你和阿珹毕竟都是南齐人,还是军中将领。眼下又是两国交战之时,若我执意留下你,那不是让我变相背弃西蜀,背弃阿鸢吗?”
陆十松连忙解释道:“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和公子就是因为看不惯齐皇一向主战,这才为了避战离开南齐。而且,连阿鸢公主都能容得下公子,阿梓你为何容不下我?好姐妹难道比相公更重要?”
这话把桑梓堵得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在原地静默着沉思。
“真的?!”
“千真万确!”
陆十松趁机赶忙摇晃着她,撒不尽的娇,“阿梓~~好阿梓~~”
桑梓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败在了陆十松的巧言令色下。可想了想被骗之气还得出,就一记巴掌拍在陆十松的后脑勺,“这话别当着阿鸢面讲!”
陆十松听罢立马会意,当即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