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之中。还好阿珹有惊无险,今后我们也都要多长个心眼。”
“嗯!”阿鸢点了点头:“对了,你此去益州,有什么发现么?”
说到这个话题,桑子渊尤显谨慎。他“嘘”了一声,回转头站在门口小心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隔墙无耳后,这才神神秘秘地凑到阿鸢面前,两人坐到桌子边,小声谈论。
“阿鸢,我刚到京城,就被人绑了起来。那些人都经过了极其精密的伪装,但看得出来,皆是训练有素,不像是野匪。
后来我利用江莹进宫,也伺机查看了一番,皇宫里一切如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祁漠炎的确如传闻中一样,虽然把持朝政,但他没有动过改易旗帜的念头,连皇宫的摆设都还如三年前我见到过的那般。
我趁着江莹不备之时,也曾经溜进紫菱宫查看,那边也一切如旧。只是,你说的那个嬷嬷,我没有见到。”
听完桑子渊的话,阿鸢有一刹那陷入了沉思。
照他这么说,当年祁漠炎平定叛军的说法是站得住脚的。他也的确信守诺言帮她守护着西蜀江山。
可是,不知为何,越是他近日的表现却越让她心里有些忐忑。
桑子渊继续道:“对了,我路上旁敲侧击问过江莹,她近段时间和祁漠炎走得比较近,对他的了解也颇深。当时我被绑,虽然与祁漠炎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他对此是绝对知情的。江莹透露,她也是跟踪祁漠炎,才发现了我。所以阿鸢,虽然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不管是祁漠炎还是江莹,都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切记要小心提防这两人。”
阿鸢听罢,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时间去验证。我现在也不想过多下定论。”
“我理解!”桑子渊道:“虽然阿珹…虽然傅珹歌与南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我相信,以他的为人,他定不会与萧北南为伍。不然,他也不会放弃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出现在桑榆镇这偏隅之地。”
阿鸢眼神笃定:“这我也知道!子渊你放心,我心如明镜,清楚明晰,我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有你协助,我相信很快事情会回到理想的状态。”
桑子渊听完也付之一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两人的交谈一直持续到深夜,偏房里桑槿、桑梓和陆十松左右护法一般守在床边,看着江莹像白天那样又一次为傅珹歌解毒。
事毕,傅珹歌的睫毛不经意间动了动,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快,快去告诉阿鸢!”桑槿激动地回头对陆十松道。
陆十松于是又欢又喜地点着头出门去了。
等阿鸢在陆十松的带领下回到偏房时,傅珹歌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动了动嘴唇,但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说话。
阿鸢赶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安慰他道:“你先别动,现在先养病为重。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傅珹歌于是放下自己挣扎着要起来的上半身,又重新将头落在柔软的棉芯枕头上,呆呆地看着阿鸢。
几人都欣喜地笑着,各自长舒了一口气后退出了房间。
夜深人静,房间也只留下爱了阿鸢守着傅珹歌。此时的她,好像也迈过了曾经怎么也迈不过的那道坎。
她星眸里像撒满了星光,又像是盈满了春水,她的柔情缓缓流动,在经历过这次生死考验之后,心中仿佛有种东西变得更加坚定不移。
傅珹歌的手在用力,阿鸢感知到之后,也用力握紧了他。从他的眼神中,她好像听他又在跟自己再三强调曾经的那句话:“阿鸢,不管何时,我永远不会背离你!”
门外,祁漠炎透过纸糊窗上的一个破洞,看着两人含情脉脉相视对方,他心里的某种东西在翻滚,在倒塌,在向他仅有的一丝理智倾轧。
曾经有多少次他梦里梦见和阿鸢的再次重逢,梦见他满心欢喜地拉着她的手在荒无人烟、风景如画的原野上肆意狂奔,甚至梦见她一身凤冠霞帔,在自己的牵引下步入自己梦寐以求的那间婚房。
可是,他永远不会想到,再见面时,公主还是公主,可阿鸢已不再是阿鸢。
她此刻正握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为他流泪,为他担忧,甚至为他迁怒和怀疑自己。
她怎么会就变了呢?
祁漠炎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不多时,他转身离开,踏着夜色走出县衙,而身后,陈元手握着剑,目光凌然地紧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