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李执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姜容卿不知怎的,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竟然开始在意李执的感受,在乎他是否介意了。
现在不知道李执是否知晓,她必须先发制人。
“月霜,去找楚六,我要约楚钰一见。”
“姑娘,您三思啊,本来您就因为婚前约见外男名声尽毁,如今这节骨眼上,您还要见他……”
“怕什么!事情已经如此了,我多见他一面少见他一面又能影响什么,况且我也会做好隐蔽措施的,现在还没到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她坐下来,冷静了些,思索着。
“事情是因为我们二人而起,我不能逃避,我与楚钰必须就这件事做个了断,我倒想亲自问一问他,是否是他的手笔,否则我寝食难安。不过我当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会面,那只会让流言蜚语愈演愈烈,我还不至于那么蠢。”
她忽而想到了她发现柳四娘的地方,是在城东郊外的小庄子里,转头道:“月霜,上次寻柳四娘的时候,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你记不记得柳四娘藏身的小庄子附近,有一个荒废了很久的亭子。”
月霜思索片刻,道:“姑娘,您的记性真好,就去过一次竟然就有了印象,姑娘当时不让我跟过去,让我回了马车那里,我途中确实经过了一个小亭子,那里荒凉得很,最是隐蔽了。”
姜容卿点点头:“好,那就跟他约那里,他对我颇有执念,我即便在那里约他,他也肯定会赴约的,到时候我戴上斗笠,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明日就去办。”
“姑娘,月霜知道了。”
就在月霜要离开时,姜容卿又想到了些什么,叫住她道:“还有,告诉楚六,让楚钰把那幅《凤求凰》带着,这画不能再放他那里了,否则,他就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我跟他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我不能一直留把柄在别处。”
楚钰已经完完全全不能信任了,此人没有底线,必须断的干净,否则后患无穷。
姜容卿是幸运的,她刚刚交代完月霜与楚钰约见的事宜,只听见门外程嬷嬷高声道:“李郎君回了!”
李执回来了。
姜容卿先是一颤,然后立刻调整状态,千万不能让李执看出来什么。
不知道李执有没有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不管怎样,她只能随机应变。
“月霜,你下去罢,我要休息了。”
这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李执推开门,走了进来。
或是因为心虚,月霜被李执推门的声音吓得不轻,她略带惊惶地低着头退了出去,李执敏锐地察觉到了月霜的失态。
不过他也没多想,对着姜容卿道:“今日为何这样早,我才刚回,你就要休息了。”
姜容卿笑脸相迎,道:“我近日有些乏了,所以都歇息的早。”
心中藏着事,她应付李执道:“你刚回,定是疲累至极,我早就叫程嬷嬷在浴房给你准备好了沐浴的水,现在还热着呢,快些去洗罢。”
说着,拉起李执的手臂,往浴房走去。
姜容卿嫁进来之前,李执就把新房这边修整的方便多了,可直接通往浴房。
李执觉得今日的姜容卿,当真是贤惠娘子的样子,还懂得对他献殷勤,他心中极是欢喜,索性也不管她如此殷勤是因为什么,连刚才月霜被他尽收眼底的惊惶,也一并抛之脑后了。
果然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姜容卿三言两语,李执竟什么都忘了。
夜已深,李执沐浴更衣完,像往日一样上床睡觉,沐浴过后,他只觉身心舒畅,再加上这几天他事物繁忙,的确累了一些,很快他便安然睡去。
今晚李执从进屋后,一系列的反应,姜容卿都看在眼里了,神色如常,他应该,还未听过这些污言秽语,这是好事,她心底的慌乱与心虚,皆化为乌有。
这几日李执都要去翰林院,她正好有机会出门会面,姜容卿慢慢放心下来。
看着郎君的睡颜,姜容卿感慨万千,竟然困意全无,她抬手,把他盖着的被衾往上拽了拽。
她的月事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自从回门那日之后,李执就再没提起圆房之事。
李执根本就是吓唬她,他知道自己还没准备好,所以即便过了七天也不再提圆房的事了,也许是觉得她还会接着找借口逃避圆房,两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
姜容卿不禁在脑海中设想,若是此时李执没睡着,欲与自己行房事,她还会不会反抗?
姜容卿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也许会,也许不会。
不想了,眼下当务之急,是与楚钰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月霜给楚六通了气,姜容卿与楚钰约好,后日午时,城东郊外小亭子一见。
刚好,这日一大早,李执就出门去了翰林院,连上天都在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