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过,可我父母见过了,我母亲亲口跟我说的,还能有假吗?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母亲说谎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令堂自然不能作伪。”
正在容卿思索着,该怎样帮到语竹,房间的门突然开了,赵语竹的母亲,赵家大娘子赫然立在门前。
她知道姜容卿今日来见女儿,是女儿最好的闺中密友,也知道她是侯府嫡女,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她走过来,眼角挤出一滴泪水,突然跪在地上,可怜兮兮。
姜容卿惊了,她赶紧过来扶住赵娘子,道:“大娘子,您快起来,您是长辈,是语竹的母亲,您怎么能跪我呢?”
赵娘子依旧不起身,道:“姜家姑娘,我知道你来自侯府,是见过大世面的姑娘,又是语竹的朋友,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你……”
容卿道:“大娘子,您有什么话,先起来,咱们慢慢说。”
她实在受不起她这个样子。
坐了下来,赵娘子娓娓道来:“我们赵家,之前与那李家有过一些来往,算不得什么世交,那李家老爷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迷惑着我公父写下了一道婚书。后来,我们举家离开云州,与李家更是十多年没有联系了,早就已经疏远了。
“可如今,那李家母子竟然也来了上京城,前段时间来过一次赵府。那李老夫人,泼辣不堪,我们盛情款待,可她不仅不领情,还对着我们极尽羞辱,那李秀才,更是个乡野村夫,根本不知礼数,仗着婚书,挟恩求娶。
“可我家老爷子已经不在世了,他们突然到访,我们也是毫无头绪,便开口让他们拿出婚书,是真是假,再行辨认,结果那两个泼皮无赖,见我们开口要看婚书,直接翻脸,辱骂于我。
“主君仁厚,见他们如此态度,便跟他们约定,若是他春闱中榜,便答应婚事,因为科考艰难,本来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退了婚事,可没想到,他考中了。
“不仅如此,他还借着婚书,在外头到处败坏我们家的名声,欲毁语竹的清誉,这让语竹以后如何嫁人呀!
“一想到我的乖乖女儿要嫁给那种不知礼数的匹夫,我就恨不得在赵家一头撞死,说什么也不能让语竹去那种虎狼窝呀!
“姜三姑娘,你是有身份的人,求您帮帮我们家语竹,老婆子我,来世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对我们家的恩情呀!”
说着,赵娘子又欲下跪,姜容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她听了来龙去脉,道:“大娘子你放心,语竹的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听大娘子的说法,那李秀才,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婚书了,若是能让他把婚书交出来,那这婚约,就土崩瓦解了。
“月霜,去问一下,哪个赵家下人知道那李秀才的住所,给他送一封信过去,就说有人约他。”
月霜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小声道:“姑娘,你真要趟这一趟浑水吗?”
“语竹不是别人,我自然要帮,去做就是了。”
姜容卿与李执书,约他三日之后,巳时,荟茗楼一见。
茗荟楼,是上京城最大的茶楼,最适合约见谈事,姜容卿怕被人认出来,或是被别人打扰,定下了一个阔间,月霜陪同。
她依旧戴着斗笠,毕竟这李秀才,算外男。
李执知道姜容卿要见自己,三日之后巳时,准时来到茗荟楼赴约,一进来,亮出身份,侍从了然,带着他来了姜容卿订好的房间。
一入座,他就开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衣着高贵,却带着斗笠,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真好,这辈子,他还能见到活蹦乱跳的姜容卿。
姜容卿戴着斗笠,看不见对面男子的面容,只知道他人到了。
她道:“李秀才,感谢你今日肯赏脸见我,这茶,是我从侯府带过来的雪山孤萃,你尝尝。”
李执心下一笑,又是奇奇怪怪的名茶,他们上京城的名流贵族,都喜欢这样待客吗?
李执道:“我还不知道姑娘是谁,如何能喝你的茶呢?还请与我详细介绍一下你的来处,姑娘刚刚说侯府,哪个侯?”
只一次对话,姜容卿就察觉到了来自李执的压迫感,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她是谁,实则已经拿到了他们的对话的主动权,由他发问,她来答。
姜容卿确实有些意外,换了旁的家境贫寒之辈,初来京城,见到一位不知是哪处高门大户的女子,应该慌乱不堪才对,她让他喝茶,他的反应应该是乖乖照做。
她提到茶,是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的,她今日来就是为了要回婚书,所以她必须一开始掌握主动权,吓吓他,叫他不敢拿乔。
如此名贵的茶,他只怕是见都没见过,看到茶,应该会害怕他们的门第悬殊才对,可是他的反应,出乎姜容卿的意料。
他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他对姜容卿来说是个新鲜的角色,她上辈子没见过他,第一回合她没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