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族老还是灰溜溜的走了,宋睢说的没错,这样的人才要么毁了,要么为己所用。
可宋氏已经经不起什么折腾,也不知多久还能再出一个这般优秀的儿郎。是以,族老忍了。
这事自然免不得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不怒自威,朝堂上问起了这件事:“听说宋卿昨夜新得了位娇客。”
宋睢跪地行礼道:“回陛下,不是娇客,是臣的未婚妻,是前临安司马梁景之女梁璆,梁司马一家罹难,唯她前往外祖家幸得逃脱。臣前往西北,亦是为了寻她。谁料昨日打马游街,恰见其于烟雨楼上,故而忙将其赎身接回。梁司马为官清正,殉于任上,凶手当绳之以法,他的独女亦不该余生消磨于那腌臜之地。”
“是以,臣愿娶梁璆为妻,请陛下恩准。”
朝中不曾有官员娶青楼花魁的先例,朝臣身后议论纷纷,声音叠杂一起,搅得宋睢脑子疼。
太子出列发了话:“探花郎为父言而弃武修文,是为孝。为救未婚妻抛去清名,并愿娶其为妻,此为义。上奏请父皇彻查梁司马灭门一事,是为父皇安抚臣心,此为忠。若他因一朝中举,弃未婚妻于水火之中不顾,才当为我等所唾弃。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大肃朝堂皆是如此忠义礼孝之人,乃我大肃之幸。”
太子知,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过是皇帝和群臣怕因此损了声名。
嘉和帝最终是允了,还下了赐婚的圣旨,想来是看在闵国公和太子妃面子上。
一甲三人封官,时琛封了翰林院修撰,霍行封了翰林院编修,独宋睢被外放。
宋睢却不管这个,有了结果便是好事。他宋睢迟早是要回来的,再者翰林院的事实在无聊至极,倒不如外放来的痛快。
何况他今日所求不过一张赐婚圣旨。
有了圣旨,宋睢成日在府中得瑟不已,没事便跑去在梁璆眼前晃悠。
沈七洲早早辞了官,开了个江湖百晓阁,趁着宋睢娶妻心情好,坑了宋睢一大笔钱,美其名曰合伙。宋睢嫌名字难听,便改作吹雪斋。
宋睢有圣旨赐婚,因而不必立即走马上任,只在府中忙着筹办婚礼,连闵国公和闵国公夫人都匆匆从临安赶到了临京。
三媒六聘,婚礼置办的同宋睢的性子一般张扬。闵国公同闵国公夫坐于高堂,笑着受着夫妻两人的礼。
太子妃同闵国公夫妇都接受,再加上皇帝的赐婚,谁人也不敢置喙。
新房之中,梁璆不安的坐在房中,满目的皆是鲜红。门被从外推开,溜进了一丝凉风。
随风而至的是一身红衣的宋睢,应是被人劝酒饮多了,面色酡红,桃花眼莹莹发亮,颊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笑。
只见摇摇晃晃的走上前来,倾身便一把抱住了梁璆。
梁璆一时不知如何动作,任由这人将半边身子挂在自己肩上。回应她的只有耳朵的嗡鸣,和宋睢身上香料同酒气交杂一起的温热气息。
良久,这人方才回过神来,开始喊着梁璆的名字。
梁璆忽然忆起,这人甚少称呼自己梁姑娘,平日里喊都是连名带姓的一起叫,除了带她爬墙那次。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姑娘笑起来是怎么样的……可你老……是不笑……梁璆,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这人真不会说话……”梁璆想要上手掐他两下,这人又补道:“小爷老高兴了,得少多少人跟我抢着娶你!梁璆……我终于娶到你了。”
梁璆扭过头去,宋睢的脑袋就趴在她肩上,呼吸相闻,宋睢还有些半梦半醒,眼睛湿漉漉的。
梁璆轻吻了宋睢额头,浅笑着吐了一声:“傻子。”
“梁璆,你没机会后悔了。”宋睢伸手扶住梁璆的脸,面上不复醉态。
“你装醉。”
“就临京城这些人的酒量,我还能再把他们喝趴下几轮。”
“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是老天的事,金榜题名也早已有过,故知如今也见得,还差一乐……”
“宋睢,我……”
宋睢轻轻啄了下梁璆:“娶到你真好。”
青莲在玉池,于泥沼,皆是青莲,不拘于它曾处于何处。他的青莲,什么时候都是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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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后,宋睢带着梁璆老老实实的去偏远之地上任,易地五次。七年,靠着实打实的政绩留任京中,任礼部尚书。
两人成婚第五年,梁家血案被查清,当年梁司马撞破临安太守勾结吴王谋反,被共同清算。
吴王举兵占苏州,梁溪,湖州等五城,强攻临安。
苏湖熟,天下足。吴王为嘉和帝异母兄侄,嘉和帝怜其年幼失怙,封地选的十足十的富足。
富足了,便生出些别的念头,若是有那治世之略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养废的,被人怂恿着造了反,也不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