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些北海阁弟子。
此时已近破晓,天色变得清亮。以待晨辉。
当枳风走到校场时,才意识到事态并不简单,这一地的鸟怎么回事?多数都被网着,或者被关在笼中,还在那惊恐的叫着。
枳风循着任风起的吼声走了过去,才看到门口一群白萝卜,耷拢着头,讪讪地行礼朝她行礼:“小师叔!”
“橘子,快来啊!星星!杀人啦!”
“这房中怎么回事?”
“这……刚才本想捉鬼,可刚才不小心碰到了房顶暗箭的机关……我等实在不知如何停下来,已去知会了师叔祖。”
“捉鬼?真是胡闹。快去喊人!”
还好,枳风知晓如何解除暗箭,刚欲伸手,才看到暗处的机关炳早已被掰断,另一半正安静的躺在一个小白萝卜手中。
坏了,若是想真正停下机关,需至房梁处扳下另一处机关。枳风扯了一个白萝卜的发带,三下五除二绑好后了马尾,便提剑踏入房中。
流矢如星,任风起正在笼中努力闪躲,一件外袍拿在手中,卷了不少的箭。身上的中衣大抵因闪躲流矢,破烂不堪,只是挂在身上而已,算不得衣服了。
枳风奋力斩着流矢,此刻倒是十分庆幸当年为了轻便,装上的流矢是木柄的。凡机关术必有固定的机关套路,枳风找准时机,跃上房粱,放才将机关扳下。
“橘子,你没受伤吧?”任风起瘫坐在笼中,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空山鸟语,北海惊铜,如今倒是领略到了!天不绝我,天不绝我!”
“我无事。你这笼子同先前遇上的一样,需人为解才能解开,孟师叔一会便来,她解得比我快的多,我得先去看看其他地方。”枳风将剑收回鞘中,看了看门口的一群倒霉孩子,问道,“还有哪的机关被你们开了?快带我过去!”
果然,梦中的糟糕尚可理解,现实的糟糕却总让人意想不到。
亭中的缪葦然;坑底的千秋;绑在树上的第五霁;坠在半空的白云涧;还有个睡在屋顶,腰被机械手紧紧箍着的湛星。
触碰机关被关的几人,总觉得是自身疏忽,误触了机关羞愧难当。枳风只觉胸口有点沉,心中的愧意又甚了几分。孟图也解开了七七八八锁,将任风起放了下来,本来的浊世佳公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一群小萝卜同茄子闯了祸不说,丢了师门脸面也是真的,被枳风按着去找众人致歉后,又被曲无尘罚去集体抄书,抄完书孟图又安排他们去修北海阁开启的许些机关。
过了一两日,任风起便同众人辞行。枳风还当他生气那日膳房中事,他却笑的一脸和煦,道:“本是有些担心你和阿兰的病情,便同你们走了有一段路,现下王爷应当是快回余杭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送君千日,终有一别。希望下次再见你们时,阿兰同你的毒都解了。”
枳风抬眸,定定地看着任风起,问道:“我们会一直是朋友吗?”
任风起怔了一下,而后莞尔,道:“会吧。”
枳风跃上房梁的一瞬间,看到了任风起背上长长的一道疤痕,应是为先前她扇子所伤。那日欲杀白云涧为首的黑衣人应当是他,那便同靖王脱不得什么关系了。
任风起同众人一一别过之后,又扯着千秋到一处隐秘处,问道:“阿秋,你可当我是兄弟?”
“这是自然,怎么了?”
“我知你是易家四子易富贵,你别问我缘由,你且信我。易家如日中天,可丰家一出事,易家便如小儿抱金过闹市,明晃晃的灼眼。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若是懂我意思,信我所言,便同你父母兄长好好商讨商讨。”
千秋点了点头,虽有千百疑问也未曾宣之于口,只轻轻的点点头。
“我走了!”任风起下了两级台阶,又扭头道:“对了,你这身白不拉几的,真没你红色那身好看!年轻人,喜庆点,别跟白云涧那样老气沉沉似的!”
言罢,任风起背身给他招了招手,慢慢地消失在千秋的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