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扼住了脖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扯那根棉线,却奈何身后之人力道极大,怎么也扯不开,脸开始发胀似地变更红,充血,眼球突出。
“呃……”
他还在继续挣扎着,但棉线却早已陷入他脖颈处的血肉,直抵动脉。
“说。”
憋了一天的小雨终于在此刻倾盆而下,轰隆一声,气势磅礴,闪电霎时撕裂夜空,将天地照得一明一暗地闪,男子终于看清了身后那张脸庞。
红唇微张,眼尾上挑,即使穿着素色衣裳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美艳,凉意逐渐攀上背脊,像被杀气扼住喉咙,男子猛烈地挣扎起来,张着嘴大口呼吸,却只叫那暴雨灌满了喉咙。
“咳咳,咳……”
“说。”
钟绫冷淡的声音又在身后想起,男子胳膊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兴许是吓的,他抖抖索索说话有些结巴:“我只知道别人管他叫二爷。”
二爷?
“好,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杀沈语桐。”
“她泄了密!她泄了密!”
男子疯狂地喊着,手指企图伸进棉线里,想为自己争得呼吸空间。
“什么密?说!”
钟绫思考着,略微松开了手中的那根棉线。
此时,突然听见院外传来靴子穿过草地的声音,还有玉玦在剑鞘上碰撞的锒铛声——今夜的宾客中,只有林玉宇佩了剑。
面前被勒住脖子的男人,乘机抓住钟绫走神的空隙,挣脱那根棉线,从腰间掏出另一把匕首,转身回旋扫出一道罡风,倾身挥刀向钟绫袭来。
钟绫快步后退,一根棉线从她袖□□出,直奔来者的面门,男子来不及躲闪,还未靠近钟绫半米霎时瞳孔放大,身躯一震,脖颈处的血喷溅裂开来。
鲜血的铁锈味瞬间炸裂开来,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鼻。
“呃……二少主果然名不虚传。”
男子咧着嘴,鲜血从嘴里涌出。
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哐当——
男子应声倒下,此时他腰间的一块白玉牌暴露在了钟绫面前。
钟绫直接了当地拾起地上地上那把油纸伞,将玉牌一把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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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进来便已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林玉宇微微蹩眉,狡黠的月光透过海棠,照见他那双凝重的眸子。
右手将剑从剑鞘里抽出,垂着臂,轻划着地上的草尖。
一个快步跨进院门,却只见眼前之景,地上的人已经没了鼻息。
他伸手向那男子腰间探去——空的。
什么也没有,有人先他一步将东西拿走了。
只见空旷的地上躺着只违和的纸灯笼,上面绘的山水图。
林玉宇去探,那灯笼的底面还未沾上雨水,看样子是新落在这处的。
他挺直背脊站起来,朝院子深出望去。
忽地一下竹影迅速晃动,他当机立断一个纵身攀上屋檐,踏着瓦片朝从中的人影追去。
对方太快了,快得几乎看不见一点痕迹,只能从树丛晃动的位置判断出对方的方向。
“是谁,出来。”林玉宇朝那处喊。
一根棉线从后方射出,企图缠住他的左脚,林玉宇眼中闪过寒光,快速挥剑斜劈而下,将那棉线悉数斩断。忽地一下,左侧风声尖鸣,另一根线角度刁钻地射出,精准地朝他脖颈袭来。
林玉宇反应极快,一下子出手捏住那线头,却没料到另一侧一把匕首飞出,他无处可避,轻轻向右歪头,却还是叫那利刃擦除一滴小血珠。
他歪嘴轻笑,擦掉下巴溢出的血珠。
“有意思。”
俯身向竹从一跃而下,弓身落地。
只见那人影在角落消失得无影无踪,林玉宇抬头,眼前的正是欣兰院,这是沈语桐的闺房。
雨夜中房内正亮着暖灯,树影婆娑,花香四溢。
他轻轻踏上门口的木制阶梯,拍掉落在肩上的雨水,轻叩房门,道:
“沈小姐,叨扰了。”
屋内之人似乎在看书,听见敲门声合上书卷,轻轻推开房门。
只见眼前人似乎是刚沐浴完,身着水蓝色纱裙,长发披肩,手中还抱着本未读完的书卷。
“林将军?”钟绫像是很意外,捏起手中的帕子捂住嘴,“林将军如此晚来找我何事?”
房间里似乎在烧着檀香,木质香的气息顺着推开房门的气流溢出来,和刚才院外那股血腥味有种天壤之别,淡淡的熏香带着皂荚味,让人心旷神怡。
“无事,只是刚才路过,瞧着有人影路过欣兰院,以为是盗贼,便追了过来。”林玉宇将手中的长剑收回剑鞘,“见沈小姐无事,在下便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