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变成俯视的角度,“任何的过去,放到现在都不重要了。”
森夏恩的眼珠又开始转动,她毫无意识地去寻找纽特的眼睛。在目光对接的那一刻,她察觉这句话无比熟悉:“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我们到底是谁,还有在当下,我们会怎么做。”
“我到底是谁?”
对于这句疑问,男孩笑着给出了一个再明确不过的答案:“森夏恩。”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好了,”纽特指着窗户的位置,“晚饭要开始了,你一定很想念煎锅的手艺——或者是,很期待这次尝试。”
森夏恩并没有回答,她闭上眼睛,听着纽特一深一浅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走出了里间。不知道为什么,心上有一瞬间的空缺——从那男孩嘴里知道点实话真难啊,他的话——甚至他整个人都是那样轻飘飘的……但有趣。
她不知道的是,曾经的纽特也是这样看她的。她不知道曾经在那片林间空地,有人一点点地敲开她的心——与其说她不知道,不如说暂时没想起来。
“嘶——”森夏恩习惯性地用左手去够背后的拉链,但这动作又一次牵动了伤口。于是她靠近墙壁,用头抵在那里,艰难地腾出右手,“救命……”
突然,那拉链被另一只手拉动了——
“纽特?”
森夏恩能感受到,男孩的指节略过她裸露的皮肤,顺着脊柱一点点下移。拉链敞开的缝隙灌进一股冷空气,但被触碰地方却是异常的高温。纽特手上似乎充斥着电流,那酥麻的感觉顺着脊背上移,给女孩的脑中带来一片纯粹的空白。
在冰凉的触感快到腰际时,森夏恩终于找回自己的肢体——“等等!”她的声调变得尖细。她握住了纽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一点点收紧,“纽特!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这个男孩时,顺从成为了一种莫名。
这个问题纽特没法说明,他的目光从森夏恩的发旋上移开,却又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他强迫着自己不去在意眼前的画面,但这任务对于一个二十岁的男孩来讲太过艰巨。他看到那对蝴蝶骨随着女孩呼吸的动作上下起伏,像是一只真正的蝴蝶展翅欲飞。
“我们……”纽特咽了口口水,再开口的声音又变得干涩,“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他的鼻子有些发酸,他不想用什么实验中的关系去绑架她——不想用森夏恩最害怕的过去,去把她网住。
刺激实验这件事,阿里斯只告诉了他一个人。所以在纽特眼里,玛丽的安慰是那样温情却又苍白。
“先生,”女孩的声音突然带上了笑意,“在我的理解中,男性要好朋友,只能是我的男朋友。”
“那倒不是,”纽特抓起床上的被子,盖在她的肩上,“我还没追到你。”
“是么,真遗憾。”
屋外,煎锅又在四处张罗着开饭。杰夫几次想要过来敲门,却都被索妮娅和哈莉特拦住了。而事实上,他们不仅堵住了进去的路,在刚刚也堵住了纽特出来的路。
另一边的帐篷内,还有几个煎锅叫不动的人。托马斯、阿里斯还有米诺在和文斯商讨未来的行动,算上今天中午救出来的那一车厢,他们现在有一百多号人了。文斯认为,他们完全可以登上大船,去往海洋的另一边。
他们已经救出了最想救的人,难道这还不够?
“不够。”
托马斯清楚地知道,只要艾娃·佩吉还活着,实验部的研究还在继续,这世界的免疫者就不可能真正安全。面对实验部,他们根本就是无路可走。他知道,一定会有人支持他的做法——纽特,或是有朝一日想起这一切的森夏恩。他知道无论重来多少次,他——他们都会这样选择。
“我会去丹佛,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会自己一个人去那里。”
屋内,纽特的思绪还只停留在森夏恩身上。他想过很多次重逢时的场景,但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局面。阿里斯猜测实验部会给森夏恩恢复记忆,而事实却是删除。或许对于实验部来说,他最爱的女孩始终都只是一件实验品,这一结论的产生让他无比痛苦。
因为在这件事上,他和森夏恩同样深陷泥潭之中。但好在纽特知道,怎样的道路是他们——至少是他和托马斯该走的。
“要把头发梳起来吗?”
“好……”
像是变魔术一样,纽特又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皮筋——其实这还是找索妮娅要的,那家伙今天没法扎两个麻花辫了。男孩的手指插入柔顺的发间,尽管生疏,但还是一下一下地理着。
“纽特,你要给我梳成什么样子?”森夏恩小声地询问着,她刚刚答应地太快,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离开。
男孩随手抓过了床头柜上的镜子,递到女孩手里。他坐在森夏恩的身后,终于两人定格在镜中的同一画面。
森夏恩在镜子里左右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