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我们要带托马斯他们去天井外面玩,你真的不来吗?”月光透过门缝,给男孩眼中增添了一点亮光。
“别再去那里了,阿尔丰斯。”女孩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手,企图将他拽进屋里,“你不是免疫的,这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听话一点好不好,外面的空气里全都是——”
“你不来就算了。”男孩不太高兴地抽开身,他的眼角委屈般地向下垂着,“就因为你和我们比起来是精英,所以就不愿意和我们玩了吗?”
“老天,你们那哪里是玩——”
“别再问她了,还要去找托马斯和特蕾莎呢。”另一个小男孩横在两人中间,他对着门里的女孩露出笑容,“姐姐,你还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对吧?”
连成一片的阴影里,黑发女孩迟疑了一瞬。随着时间的流逝,光芒一点点从她的眼中溜走。曾经那样一块有生命力的琥珀,慢慢倒流成了松脂。直到画面的最后,森夏恩知道自己点了头。
但下一刻,一双黑色的眼睛停在了她平视的位置。那细长的眼眶里似乎藏着一张网,黑压压地网着女孩透不过气。她看见那人干燥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一个个让她心烦意乱的音节。
“真的吗?”
森夏恩知道自己又一次点了头——“……他们去了天井。”
“不……不是!”
梦境在此刻终止,森夏恩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隔着水汽,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觉得额头上一阵黏腻。失去了麻药,手臂上的伤口也开始传出撕扯般的疼痛。她感觉有人替自己拉紧了毯子,悬空的脑袋也有了安放的处所。
“没事了森夏恩,你安全了……”纽特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他不断为女孩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终于在几秒之后,他看见女孩那大的吓人的瞳孔开始收缩,那双他喜欢的眼中渐渐有了焦距。
可森夏恩还是揪着他的衣领,她指尖发白,攥得那样用力,像是一定要在那里留下痕迹。
“听话……放松点,好吗?”
“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就救回来一个实验部的叛徒?”帐篷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响。
“她不是叛徒!你不是也看见了?她还救了纽特——”
“那这些东西怎么解释?”男人晃了晃手上的物件,“恢复了记忆她就是第二个特蕾莎——”
“别提她!”托马斯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涨红了脸和文斯进行着争辩——说到底,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都背叛了自己,“这么说她,你有什么证据!”
“我去问问她。”文斯攥紧了手提包,低着头就向帐篷这边走来。
“站住——”玛丽几步便跑到帐篷前,双手推搡着文斯,“这里面的是伤员!文斯——站住!”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居然将对面的大块头推到在地。
“她刚刚经历这么多,我不允许你——”她喘着粗气,用食指指着文斯的鼻子,“我不允许你去刺激她。”
在一旁观察良久的豪尔赫转了转胳膊,他掀开帘子径直走入帐篷,只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在原地:“但有些事得先确认。”
“豪尔赫!”
玛丽最后还是没能拦下他们,森夏恩看着昂首阔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神情又一次变得恍惚。她感觉脑袋里有无数种不同的声音,那些声音和刚刚帐篷外的人一样吵得不可开交。
“失礼了。”
脖子上的系带被拉下,一声异常熟悉的的提示音在森夏恩耳边响起纽特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他捂住女孩的脖颈,想要替她出声辩驳,却在下一刻看见了豪尔赫释然的表情——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将扫描仪扔到了文斯手里——B-A-1,重点实验对象。
“瘦了点儿,”豪尔赫从侧面端详着森夏恩的面容,“应该也被扎了不少针。”
“有跟踪器吗?”
“没有。”
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个陌生人,森夏恩感到更加疑惑了——她这是进了什么组织对吧,是丹佛那个带着黑面罩的组织?
可火车根本就没到丹佛啊?
“没事了,放心——”纽特将那根系带调整到了原位,“文斯为了确保营救成功已经紧张很多天了,他这样和你没关系。”可他的眼神也在闪烁,始终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
森夏恩这时才意识到,她被眼前这个男孩半抱在怀里。在火车边上时她没能看清他的面孔,但现在一切都在她眼前变得清晰——
她认识他,一定是认识的,对此她无比肯定。
女孩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男孩的脸庞,略显粗糙的指尖描摹着他的五官。高挺的鼻子,细长但锋利的眉毛……她摸到鼻梁旁边那道微微发红的痕迹,心中有个声音悄悄响起。
“为什么还没好?”
在其他人终于感到放心的时候,纽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