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被推开,一丝燥热硬生生挤了进来,唐娆张着唇,眼眸闪现惊慌。
“兄......兄长。唐娆说话吞吐,语气夹杂着不安。
来人正是唐逸,他倚在窗扉边,眸光扫向她,唇角轻弯。
唐娆焦急地拽过他手臂,蹙眉问道:“兄长,你怎来太傅府了?不行,你赶紧返回雁城吧!这里你不该来的,万一要是有心之人认出你来了,咱们整个成安候府都要完。”
她说完话,不等唐逸什么反应,一个劲儿地跑到他身侧推搡着他。
“兄长,你听我的,快些走罢!”唐娆在推他时,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可唐娆忘了,唐逸自小习武,又在军中历练多年,身体十分硬朗健壮,奈何她使了多大力气始终撼动不了唐逸。
何况男女力量本就悬殊。
唐逸杵在一旁静静观看自家妹妹为自己担忧着急的模样,她想推着他走,却又推不动的样子,看得他不免笑出声来。
他这妹妹真可爱。
唐娆本就担心,心里慌得不行,又瞥向唐逸那无所谓的样子,她顿时气不打一处,道:“兄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咱们现在在何处?在太傅连徵的府邸。连徵又是陛下身边的重臣,他要是察觉到你私自离营归京了,恐怕会禀明陛下,届时大家都完了。”
“兄长,你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了,想想雁城的子民和将士,想想你自己,想想爹娘,想想我们唐家。”唐娆一下没忍住,一股脑的冲唐逸嚷了出来。
唐娆很怕前世惨痛的下场重演,他们会再度沦为阶下囚,候府不再荣耀,父母兄长死后不留全尸。
她怕极了,更怕她一个人独活在世上。
每每夜里,梦中总会有她开箱看到的那一幕,鲜血汩汩流出的那一个个人头,至今回旋在她脑子里,就好像生了根一样,她没办法忘记。
唐逸知道她很担心自己,心念家族,可他唐逸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比起他那些事,他更担心她。
连徵那人心思深沉,野心勃勃,早晚有一天会不甘居于人后。
他今日过来,也是想提醒她不要对连徵献出真心,只因那人无心更无情。
“杳杳,行啊!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唐逸压下心底的郁闷,不以为然的轻笑,摸了摸她的头,“你是我唐逸的妹妹,兄长不来看你真的说不过去。好了,我今日过来也是想同你道别的,归京多日是该回去了。刚好也有些话要与你说,咱们先进去聊。”
唐娆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环顾了四周,皆无人在,她这颗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两人进了屋,立马将门窗掩上。
“兄长,你有何话快些说吧!”唐娆直言道。
“杳杳,你要记住我今日的话,万万不可对连徵动了心。你性子单纯,可他不是,他是个没有心的人。”唐逸看出她真的性急,也不藏着他此行的目的。
唐娆何尝不知这些,前世听闻的也算多了,遂对唐逸的话认同。
“兄长,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听你话,不去招惹他的。倒是你,现在便走,要是连徵回来你就走不了了。”唐娆催促道。
唐逸见她这般心急如焚,也不多做停留。
他刚走,莲心和百合就进来了,愣是把唐娆吓到了,她脚步踉跄不稳,登时扶上桌角固定。
百合和莲心端着几盘吃食,站在原地,便望见唐娆有些慌得模样,二人生怕她有事,忙着过去。
“姑娘,这是怎么样了?”莲心和百合将吃食放在桌上,而后一起搀住唐娆。
唐娆摆摆手,适才她以为连徵或是府里的人进来了,她一时慌了,好在不是。
“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这样,你们先退下,我想好好睡一觉。”
百合和莲心应声,然后对她交代:“姑娘,这些都是做好了的点心,您要不还是先吃了再睡。”
唐娆道:“好。”
*
亥时,连徵才回府。
一个侍卫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连徵坐在太师椅上,望着案板堆积成山的册子,他不禁揉了揉眉心,随手拿起一本打开瞧了瞧。
而后想起什么,抬眸对上俯身在旁伺候的侍卫。
“夫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主子,属下派去的人发现夫人院落有一个身手不凡的男子闯了进去,属下怕打草惊蛇,并未拦截。”侍卫如实道。
身手不凡的男子?
连徵听到这怔楞片刻,不多时心中有了答案。
他挑着眉,翻弄手里的册子,不禁嗤笑。
唐逸竟还在京中,甚至来寻唐娆,他是真的不怕啊!
一旁的侍卫摸不准连徵为何笑,但也不好多问,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毕恭毕敬递上去。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