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时接着说:“这是第二次了,你们公主来招我。”
“我爱好和平,不爱打打杀杀的呀。”她很无辜的说,手里的簪子缓缓拔出来,正当灰衣男子卸力松了口气时,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把簪子插回去,引得他再一声惨叫:“但连番这样,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了呢?”
“这样吧,等我今日回去,和家母商量一番,改日给公主下个帖子,来我府里一叙。”萧南时通知他,语气平淡而不容拒绝,“你转告她,不是所有人都只能是棋子或者敌人,有的时候,合作才能共赢。”
“虽然这个合作的条件嘛,还得我来定。但要是你们公主不来……”萧南时莞尔一笑,将簪子猛地拔出来,上面还滴落了几滴暗红色的血,“那,我爹爹就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到时候西域的事情我可不管,公主的眼前却会重演那日在寶华寺里没进行完的事情哦。”
灰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笔直优雅的亭亭身影,在萧南时的质问目光下,呆呆的点了两下头,准备立马撤退。
“等等。”萧南时叫住他,用脚尖指了指原本乱爬着却因为脱力而昏过去的乌始挐,“把他带上,别弄脏了这里优美的风景。”
灰衣男子没了力气,却不得不捂着剧痛的伤口照做,他刚扶起乌始挐,却听见萧南时在背后柔声说:“对了,他身上有伤,我刚才给他上了点药。”
“我中原特制的药哦。”她说,“用这个药粉杀虫子,最有用了,一点下去虫子就会腐烂而死。我也不知道对王子的伤口有没有用呢,但左右都是药,应该没关系的吧?”
灰衣男没忍住回过头,看见萧南时一脸天真的担忧表情,冷冷的哆嗦了一下,赶忙不顾疼痛带着乌始挐离开。
萧南时歪歪头看着他们一瘸一拐的背影,撇了撇嘴,这才看向马车。
她问小春:“这车夫呢?”
小春说:【早跑了,你刚怎么不让他们把你也带走,现在怎么办?】
萧南时和面前对目前情况一无所知的马儿对视一眼,呆呆的说:“刚才光顾着耍酷,忘记了嘛。”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此刻夕阳西下,夕烧横在空中,与地面上的红枫林天山共色。
正惆怅着,远处一声马啸,萧南时警惕地望过去,却骤然撞见一个疾驰而来的白色身影。
陈清玉白袍如玉,衣角翻飞,如一朵流云般飞快行至她面前。
他紧张的面色倏尔和缓下来,呼吸仍急促着翻身下马,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又控制住情绪柔声开口:“你可还好?”
萧南时脸上的防备和警戒早在看见来人是他的那一刻就消失不见,挂上欢欣与惊喜:“我好着呀,你怎么来了?”
陈清玉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大防,只知道仔细检查着萧南时的全身上下,看她服饰整洁、并未有打斗的痕迹,只有头发略微凌乱地散开之后,松了口气:“我来迟了,抱歉。”
萧南时疑惑道:“你道歉什么?对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陈清玉面上一僵,这才思及此,耳根通红地说:“十……有人撞见乌始挐在外宣称要来伤害你,禀告给我,我就来了。”
他找补解释着:“我是太子,理应负责京内大小治安,子民安全,萧小姐若出了什么事,也是我的责任。让你遭遇这种事,我理应道歉。”
萧南时在心里轻哼一声:京内治安?亏他说得出口。
那是守卫司和巡使的事情,他堂堂太子,整天和个守卫一般盯着大小治安事务看,那还了得?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自己背在身后的手里还握着带血的簪子,心里一阵发虚。
她、她还没有准备好以这副样子面对他呢。
下一刻,不等她想出对策,陈清玉却一反常态地倾身靠近她。
兰草的清香气味将她瞬间包围,那抹纯白的颀长宽大的身形笼罩住她,像要将相比之下娇小可人的她纳入温热的怀中。
萧南时樱桃小口微微张开,脸颊一下飞上两片红晕,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
她双手还背后着,却比刚才更加紧张地攥紧:“你、你这是……”
“嘘。”
陈清玉护住她,突然回过头看向某处山林的方向,目光深邃而犀利。
“有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