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乌始挐团团转到精疲力尽之时,萧南时眉眼弯弯地活动了两下手腕,一个干净利落的拳挥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碰!”
拳头直直砸在乌始挐脸上,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的又被揍了第二下。
紧接着,又有第三下、第四下……
“碰!”“啪!”“咚!”
“什么东西?!”乌始挐被猛地击倒在地,两眼瞪大,惶恐地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半条人影。
但皮肤上的痛觉却一下比一下强烈,一开始是打脸,后来又转到腹背部,次次都不致命,但是万分疼痛,似乎知道哪里才是人的痛点,精准无比。
萧南时数着他身上的伤痕,一道,两道,三道……
唉,既然今日是八月十六,那就打十六下好了。
最后一下,她改成用脚,一脚踩住他的小腹下部,用力地蹬了一下,又立马优雅的弹开,在草地上摩擦着鞋底,一脸嫌弃。
乌始挐疼得面部苍白青黑,想捂身上的伤却不知道该捂哪儿,总之哪哪都疼。
他虚脱的躺在地上,还不忘恐慌的四下看来看去,屁滚尿流地到处爬行,也没心思去想什么萧南时去了哪儿,生怕再被这个暴力的“鬼”缠上。
萧南时指了指他对小春评价道:“你看,上次乌尼雅那事儿我就看出来了,这西域人怕鬼,一个二个都不经吓。”
都不用她怎么费心思嘛,装神弄鬼一下,百试百灵。
她一边把刚从车上拿下来的那袋侍女取来的所谓防虫药洒在他身上,一边对小春说:
“他身为继承人,西域的王子,远不如乌尼雅呢,起码她没在地上怕到乱爬。”
小春却难得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很警觉地说:【那边还有一个。】
萧南时跟着它的示意绕过去,脚步很轻,被秋风吹动草木的声音盖住,那人没有听见。
她一看,是个灰衣服的陌生面孔,问小春:“这人谁啊?”
小春说:【乌尼雅身边的手下,今天就是她一手推动的这件事,这人应该是来监视的。】
萧南时点点头,叹了口气:“她怎么还来招惹我呀?也罢。”
她绕到那个正一头雾水、不知事到如今究竟是什么个情况的灰衣男子身后,笑眯眯地抽出头发上的银色簪子,对着他的后颈比划了两下,然后“唰”地一下快准狠刺下去。
“啊!!!”
灰衣男子被她刺到要害处,一个腿软直接跪倒在地。萧南时握住簪尾,居高临下地在他身后看着已然流出冷汗的男人,像掌控着他的上躯。
她语气温和地说:“谁叫你来的?来监视乌始挐对我做了什么?”
灰衣男子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抵抗。
萧南时挑了挑眉,倒是个衷心的。
她手转动了一下,锋利的簪子在他的皮肉里搅动着,从中渗出鲜红色的血液。
萧南时无声吞咽了一下,催眠自己:这是拍戏用的血包、这是血包……
那男子终于忍不住,颤着声音痛苦地说:“你、你杀了我!”
怎么回事?公主不是说这女子虽然邪门了一点,但心还是有中原人独有的天真善意的吗?将公主都平安无事放走了,怎的今日如此血腥,还嘴角含笑?!
这个看上去娇滴滴的柔弱小姐,居然……!
他想着想着,疼痛已经将他侵蚀,大脑一片空白。
萧南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陡然生出一丝清醒:“我杀了你,你怎么去和乌尼雅复命相告呢?”
还不等灰衣男子矢口否认,她又说:“别和我演,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撺掇乌始挐来轻薄我,只要拿捏好最终伤害的尺度,就能引起这边朝廷对他的震怒,将他拉下来,自己代替他上位……最后成为继承者,是吗?”
灰衣男的表情从不可置信中诞生出深深的杀意,却又因为后颈的剧痛变得充满无力和绝望。
萧南时仔细端详他的神情,心知自己猜对了。
她就说嘛,乌尼雅为什么那样迫切而不择手段的要嫁给陈宝闻,却毫不在意他的心落在何处,和容妩她们的真情毫不相同。
合着不是看上了陈宝闻,而是和女主家里一样押宝了他,看中了十皇子妃那个位子。
贫瘠西域的公主肯定做不了正妃,更别提皇后。为了权力,所以她要取代萧南时成为王妃,以后跟着得道升天;
为了权力,将乌始挐这蠢货拉下来,自己冒险一搏上位。
萧南时皱了皱眉。
“我很欣赏有野心的人,尤其是渴望权利的女子。”她说,“但也不能欺负我一个无辜的弱女子吧?”
她手下的簪子还深深插在男子的肉里,男子不敢说不,只好在心里大声反对她所谓“弱女子”的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