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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萧南时上车以后就把木盒子放在一边,闷闷不乐地端坐着。
萧夫人这时酒劲已经缓过来,看着她问:“这木盒子是哪来的?”
萧南时眼神不自然的闪烁,吞吞吐吐地答道:“太子殿下给的膏药,可能是看我刚刚射箭伤着了。”
“伤着了?伤到哪了,疼不疼?”萧夫人立马起身坐到她旁边,按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着。
“娘,我没事。”萧南时把手掌心伸出来给她看,“就是刚才用他那个很重的弓的时候,我费了好大力气,把手勒红了,你看嘛,现在已经要消掉啦。”
萧夫人小心地捧起她的手,手指在淡淡的红印上温柔摩挲。她心疼的说:“你呀,就知道逞强!太子明明都解围过了,你非要去争那口气!”
萧南时撅起嘴说:“他出言不逊,我就是想让他瞧瞧轻视别人的下场。”
“也罢,那王子确实口无遮拦,你这样也算狠狠打了他的脸面,给咱们争光。
不过,我怎不知道你射箭何时这样好了?”萧夫人疑惑地问,“你不就是小时候随我去漪州老家时玩过一段时间么?”
难不成萧南时实际上是个练箭的天才?那又为何不告诉他们?
搞得她在萧南时开口说要比拼的时候,吓得差点没稳住脸色。
“娘……”萧南时拉着她的袖子,声音压低说道,“其实,我是会一点啦,但刚才能赢,是因为……”
她胡说八道:“因为太子殿下略施小计!您还记不记得在交给我之前,太子把弓拿在手里一会儿?
他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总之派人偷偷告诉了我,我才敢起来说。”
她这番说辞漏洞百出,先后顺序和前因后果都对不上。可是萧夫人信她,心底虽仍有疑惑,但也只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她只是说:“你和太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萧南时一愣,下意识反驳:“没有啊。”
她随即低下头盯着自己裙摆下露出的鞋尖小声说:“熟吗?”
“我和他只见过三两次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还似乎被嫌弃了。
萧夫人看着她低垂的头,试验道:“噢,那看来他就是单纯出于公道帮你解弓箭之围,出于好意给你顺手送药,此等周全,不愧是那位人人夸赞的太子殿下。”
萧南时更加郁闷:“嗯,定是如此。”
萧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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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始挐!”
乌尼雅跟在大步流星的乌始挐身后,大声叫他:“乌始挐,你等等我!”
“你以后能不能想清楚了再说话?还嫌我们的麻烦不够多吗?”她追上他,左右看看,才压低了声音说,“那陈清玉和萧南时是什么人?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丞相之女,你倒好,明面上就和人家过不去,你想过父王和族人没有?”
乌始挐冷哼一声,正愁丢脸的气没处撒,双手抱胸嘲讽地说:“你一个求了好几天才勉强被同意跟着使团过来玩的小公主,什么时候也能指使起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来了?”
“你这么厉害,这么会想,父王怎么不传位给你?”
乌尼雅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咬紧牙关不再看他。
下一秒,她已经变作乖巧温顺的模样,像一只柔弱的小羊羔:“我只是担心你被他们报复,哥哥。”
“而且那神力弓你真的就这么送给那个萧小姐了?”她皱起眉忍不住问道,“那可是父王特地交给你的,是我们族代代相传的弓箭啊!”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乌始挐大声吼起来:“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赖账?!”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开口:“前朝中原的铛雯公主身为嫡亲公主,最后不也携带各种种子布料嫁与边疆了吗?依我看,这和亲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那萧小姐也快到适婚的年纪了,若是我求娶她,她就可以当上王妃,成为一方疆域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这边的皇帝瞧着也想和我们建交贸易,用一个小姐换很多好处,他能不干?
到时候,她萧南时成了我的,种子和弓箭不也都还是我的了?”
乌尼雅在心里讽刺的冷笑,合着他打的是这个算盘。
中原的前朝软弱,现在的皇室却军力鼎盛。且据她来后的打探,文武百官、皇帝和储君大多都极有能力,这样的皇室难道会将大臣之女或公主主动外嫁?
不乐意等价交换利益也就算了,要饭还想站着要,乌始挐这个蠢货,也不知父王为什么这么宠他!
“你觉得,这萧小姐配你哥哥的正妻之位怎样?”
乌始挐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又回忆起萧南时那完美的外表和精彩的射艺,心里登时摩拳擦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