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把我们关起来也认了,现在还要打人吗!”常页脸红脖子粗咆哮。这侍从,看着细胳膊细腿,力量却出奇的大。
褚玉宣用力一压:“你别动,我自然放开你。”
常页果真安稳下来。一爬起,便急匆匆拉回外衫,低头系着衣带。根本没有注意手肘的口袋。但动作再快,在场人也被晃了一下。
因为他的里衣实在太白太亮,映着灯光,甚至有些晃眼。徐成毓站在侧边,瞧见他里衣胸前还有小幅精致的刺绣。
这绣纹,好生眼熟。她仔细回忆今日见到的人,刺绣、女人、里衣。
徐成毓压下内心的疑惑,收紧手上的小纸包,抬抬下巴,让施缕和杨大夫出门去。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终于把衣服穿好,常页捂着胸口,显得有些惊魂未定:“什么,想说什么?”
死鸭子嘴硬。折腾了一晚上,徐成毓有些不耐烦。她正想展示手里的蘑菇,半道又改变了主意。
“一个鳏夫,穿刺绣衣裳,还挺精致。怎么,对于你的相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褚玉宣回过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徐成毓把蘑菇纸包收在掌心里,双手背到身后,缓步慢行,走到灯座前。
她逆着光开口:“常页,枉死之人的灵魂一直没有离去。她向我说了,你的罪孽。”
光晕从徐大师身后闪射而来,声音似乎也变得飘渺无踪。常页忍不住哆哆嗦嗦,却依旧嘴硬。
“什么东西,我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祝娘,你自己跟他说罢。”
不等常页反应,徐大师的声音顿时成个尖厉的女声:“常页,你不得好死!”
“我诅咒你的孩子,永远疾病缠身,不然突遭大难!”
灯火不住地跃动着,四周明明暗暗。常页脸色煞白,脖子青筋鼓涨:“假的,你怎么可能诅咒我!”
女声平静下来,恢复温柔和缓:“那你看,现在有没有验证呢。”
常页瞳孔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重重喘气:“毒妇,常安也是你的孩子,你难道连他也?”
女声笑了:“没错,我诅咒的是你的孩子。那病歪歪一儿二女,才是你的!”
“哈哈哈哈哈,我虽然死了,你也别想好活!”
这事如此隐秘,数十年来只有寥寥几人得知。常页已经完全信了是祝娘回来,找他报仇。
他双手成爪,扑上去,想掐死这个女人。既然能被掐死一次,那么也能有第二次。
“我拼这条命,也要和你一起下地狱!”
一直默不作声的褚玉宣瞧见时机,把他制住。还拿出麻绳捆了个严严实实。常页即使挣脱不开,眼睛也只盯着徐成毓。
“你伤不到我的。”女声还在嚣张大笑,“不仅如此,我还要伤遍你最爱的人,比如你的……”语调渐渐放慢。
“我爷爷,我爷爷是不是你动的手?”常页挪动着上前,“是你看着我爷爷马上要分家产了,所以从中作梗!”
听此言,在场剩余二人同时愣住。
难道真的不是他?
女声带了些哀伤:“原来你最爱的是家财,不是那个女人。你的爱,也比不过钱。”
常页脸色僵了一僵:“我爱的当然是铃……”
他自知失言,张着嘴一动不动。
徐成毓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但打铁需趁热,大好时机不能错过。
女声娇声道:“常页,你可知,来找你报复的,不止我一人。还有那游医,可是也……”
她猛得一抬头,看向站在后边背光处的褚玉宣。
褚玉宣:……
他急忙调整状态,换了个尖细的嗓音:“常页,我被抛尸乱葬岗。这也会是你们的下场。”
常页战战兢兢扭过头,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和两鬼同处一室,又说中心事,他防线已经一低再低。
“你本来就该死,你杀了人,还想把尸体,你还……我也是替天行道。对,替天行道!”
徐成毓也被寒得全身一抖,好在常页没往前看。难道游医背出来的那句青医女尸,不是祝娘?她暗暗向褚玉宣比了个六,这个尸体,是第六件案子。
褚玉宣会意,继续套话,张张嘴发现有些词穷。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装神弄鬼也不是好做的。
他如鬼魅一般,闪现至常页眼前,双手成爪,按住他的头:“这么说,最该死的人,不应该是你。”
徐成毓继续背着手扇风,营造出一种光影闪烁的感觉。
“你不只害了我们两个,还害了……”不男不女的声音似乎要刺破常页的鼓膜。
“你又不是我杀的,如果冤有头,你不是应该找……梦,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做梦。明明已经过了十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