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槛都摸不到就要打包滚出去了。”
冯山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命不好是嘛?只会怨天尤人的人是成不了事的。”
段铭却摇了摇头:“好不好的,都是比出来的。跟段昉比自然不够,但比起我儿时那些玩伴……又足够好了,起码有摸到世界另一端的机会,不是吗?”
冯山望着他的目光突然锋利起来。
段铭好似浑然不觉,喝了一口杯里的茶,细细品味一番,由衷赞叹道:“好茶。”
冯山看着他:“好在哪里?”
“冯老先生想听我说好在哪里?”段铭看他,“如果我现在在谈生意跟人攀谈,我大概会夸一夸这茶回味悠长,说一说品类,产地,制炒过程,连水都能说出来几分讲究……但我把您当长辈,要我说实话便是——我现在有些口渴,这茶水解渴,喝了舒爽,所以是好茶。”
冯山哼了一声,意味不明道:“在段正清那里也过了十几年少爷日子了,还是一副穷酸相。”
段铭笑笑:“您说得也没错,我这个假少爷只能强装,还总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招人笑话。不过呢,有些时候,做生意遇到的也都是和我一样强装上流人物的假货而已,假货对假货,反而相处得格外痛快。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能赚到这些人的钱,段昉不行了。”
冯山微微蹙起眉,几乎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段铭。
段铭也不躲不闪,直直回视回去。
突然,冯山剧烈咳嗽起来,胸腔里闷闷的响,呼吸困难,身边的助理和保镖赶紧冲上来查看,助理紧接着就要按急呼铃喊医生来,但冯山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
段铭被这样的突发状况也惊得愣了一下,他到现在还拿不准冯山喊他来的用意,总不能是感觉自己不行了,要把这事栽赃在他身上吧?
冯山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下来,他的脸颊仍然透着病态的红,喘息了许久,才道:“如果你……没有和段正清的关系,我是挺赏识你的。”
年轻,大胆,聪敏,锐利,成熟,冯山在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段铭默了一瞬:“谢谢您,不过人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成为段正清的儿子。
冯山又喘了好一会儿:“你那个单子……做得还成,你的能力远在……段正清上,比起他,我更愿意相信你。”
段铭微微蹙了眉,不明白他的意思,抬眼看过去。
冯山勾了勾手指,身边的秘书拿来一份遗嘱文件给段铭过目:“我原本想让段昉接手段氏……但他实在不是这块材料,我是不行了,说走就要走了……段正清我也不信,我会把公司的CEO一职交给你……只要你能好好经营段氏,五年后,我的股份有一半会到你名下,你愿意吗?”
段铭一看到文件上的内容,几乎是立刻就看清楚了冯山的打算。
段正清他不信,段昉又当不了家,冯山担心自己去世后段昉没了依靠,干脆让段铭来坐这个CEO的位子,他能力强,有他在,段氏就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段昉手握冯歆沁和冯山两个人的股份,就能一直拿到分红,一生不必为钱发愁。
段铭看上去拥有了段氏,其实说白了是冯山留给段昉打工的人而已。
果然是个老狐狸,段铭心里冷哼一声。
冯山吃准了他,这个交易虽然直白到白心思写在脸上,但对段铭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拒绝,那之后不管是段昉还是段正清当家,他都难以再获得比今天更好的机会。
段铭笑了笑:“冯老先生这真是一笔厚礼啊……”
“是啊,”冯山吃准了段铭绝不会放弃这个交易,只当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讥讽,“这个条件,你接受还是不接受?”
“接受啊,”段铭笑一笑,“长辈送的礼物,哪有推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