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姜听太后向她发问,深深地看了赢则的背影一眼,面向太后,双手交叠认认真真叩首道:“如果这能让太后舒心,能让公主平安,骊姜愿意承担责罚,并无怨言。”
赢则没想到骊姜这样说,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
“好哇,你可说话算话。”太后伸手直直指着骊姜说。
“骊姜你......”赢则看着她开口。
“则儿,你听到了吧?难道你还要和我对着干,还要保这个女人,来气死你的老娘吗?”
赢则一言不发,一把拽起地上的骊姜,挥袖而去。
两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地走回锦绣宫里。
一进宫门,赢则扳过她的身子,抓着骊姜的手腕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认罚?你是不相信我能保住你吗?”
骊姜被抓痛了,挣扎着要抽出手腕:“王上,王上你先放手。”
赢则气得甩开她的手腕。
“王上,臣妾不愿你再为了我和太后起争执。太后并不在乎我一个小小宫妃,她在乎得是佑月公主的平安,是你的态度。我知道王上现在需要的是支持,绝不能因此母子离心。”骊姜无奈地说。这些秦王又怎么会不清楚。
骊姜伸手去抚赢则的脸庞,手指从额头划过眉毛,又到嘴唇、下巴,满眼眷恋地望着他说:“自我进宫以来,王上待我千般万般的好,给我独一份的宠爱。我又怎么会不贪恋王上的温柔而想要常伴王上左右?这些名分位份,无论美人还是长使,我都不在乎。只希望王上能一直念着我,心里有我。”
赢则心痛不已,看着眼前的人闷闷地说:“寡人如今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窝囊!倒还不如一个山野村夫来得畅快。”
说罢伸手环住面前的人,骊姜也轻轻地靠在他怀里:“请王上派人去看看佑月公主,臣妾实在是放心不下。”
另一边,甘泉宫,佑月的寝殿内。
太后坐在榻边,满眼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太医令细致检查后,回禀说只是受了惊吓,要静养一段时间。虽然如此,太后还是十分担心,她看着赢佑月额头上的伤口,心疼不已。自己娇生惯养的孩子,哪里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想着不由得叹一口气。
佑月听见太后叹气,缓缓地睁开眼睛,伸手去拉她的手:“母后不必担心,孩儿只是不小心坠了马,并无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
太后赶紧回握住她的手,又慈爱地摸了摸她的额发,说道:“你好生休息,不用害怕。母后已经斥责了那胡姬,让她不许再接近你。“
她拍拍佑月的手,安慰道:“那野马也在南山上找到了。我已经让人给当场杖毙了。叫这畜生再不能伤人。”
“那小马......?”佑月心里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太后一定会借题发挥贬斥骊姜,却没想到短短半天,那小马竟然毙命了。想起早前骊姜的话,她心中又酸又涩,不由得掉下眼泪来。
太后以为她是又想起坠马的事,惊惧所致,让浣汐多点了些灯,自己抚着她的手背,像小时候一样地安慰她。
天还没黑透,佑月坠马、骊姜遭斥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庆熙宫里,唐美人听了,脸上悲喜莫辨:“如此受宠于王上,还不是太后说废就废了。”
她身边的豆婉说:“都怪她自己太过跋扈,惹人生厌。”
唐清听了反而说:“她又哪里算得上跋扈。受宠失宠都是在王上和太后之间罢了。”
“总归是对娘娘有好处的。省得她因为上次的事情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豆婉说。
末阳宫里,王后听了宫人学舌,倒是显出几分开心:“哦?太后真这么说?蜀地赏花,看来太后表面支持,内里也对这次四国结盟绝楚盟齐的事有所怨恨啊。”
到了晚间,有宫人来报给秦王,佑月公主无碍,以及太后已杖毙了惊吓佑月公主的马。
赢则沉吟了半晌,让宫人去原样报给骊姜听,只隐去杖毙小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