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吵闹的厅中,安静下来。见捷娘匆匆离去,事态渐平,烟青回神,低声安抚着兰时。
烟青知晓,现下温霁昀等人定然已经起疑。在他们眼中,她们是奸细、乐师,身份迷离,亦真亦假,情况倒是有些尴尬。
此时,一位小厮疾步前来,对着温霁昀耳语几句。
听闻后,温霁昀对那小厮道:“去备两匹马,我即刻去二哥府中。”
“既来之,先安顿下来吧。”
温霁昀看出烟青刻意回避的视线,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你们得空也可一同弹琴,切磋技艺。”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烟青来不及去怀疑更多,温霁昀已几步走至厅外,准备上马离府。烟青既知晓温霁昀实情,便是知道他有许多要忙的,只不过不易被外人发觉罢了。
在捷娘悻悻离开温府后,不出一个时辰,兰时的东西便悉数送至府上。
烟青心中仍是不安,想着寻个机会去找温霁昀说个明白。不过光是帮兰时整理东西,大半天的时辰便耗过去了。
等到落日西悬时,温霁昀还没有回府。
他与二哥温霁骐两人一议事便熬到了后半夜。温霁昀在二哥府上休憩半晌,天刚亮,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温霁昀揉了揉眉,现下又揽了一桩麻烦事——
二哥温霁骐所管辖的地方军营之一是位于埕州方向的西南后部军,他们的军饷军粮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本来在当时军中常见,他二哥温霁骐便快刀斩乱麻,革职查办相关人员,解决了。可没成想,不出三个月,士兵们再次爆发骚乱,军中竟又出现了物资空缺,一时间闹得更凶。
现下已入秋,天气转凉,军中物资更为重要,不可坐视不理。二哥想着便再次骑马去到埕州军营,却在半路遇上了暗算,摔下马,腿脚受了伤。
能暗算到军中一行人,想来必有预谋。
二哥温霁骐是父亲温大将军最器重的儿子,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之人盯着,他们在明敌在暗。
温霁骐也是个能谋善算之人,知晓此事背后有蹊跷,昨日两人所议便是想让温霁昀来帮忙隐秘地查清此案。
高滕今早出发去准备物资,温霁昀先带着二哥给他的军中资料回来熟悉查阅。刚走到练兵场,便碰见刚一个人晨练完的裕芷翘。
“你回来了,高滕人呢?”
裕芷翘扫了一眼略有疲意的温霁昀,挽了个剑花,“出去了一天,看来是有大事发生,这总可以告诉我吧?”
“高滕还有点事要办。”温霁昀回答道,顺便甩了个包袱给高滕,“过会他回来,你再去问他吧。”
“嘁,高滕肯定告诉我。”
裕芷翘努努嘴,满脸不在乎,没有继续追问,“噢,对了!烟青乐师还来问过我你在何处,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何时回来。”
“烟青?有说是何事吗?”
裕芷翘摇头:“不知,只知道她有话要说。”
温霁昀并不惊讶,点点头说知晓了。裕芷翘见温霁昀还有事在身,便自己到一旁练剑去了。
温霁昀几日后便要动身埕州,时间紧任务繁重。几大捆书卷需要过目,更得详细了解西南后部军中的官员人脉,去到埕州才能清理干净此事的同党余孽。
午饭温霁昀风卷残云般吃完,又回书斋钻研去了。
高滕午时才回府。他迈进书房,有些气粗。
“好家伙,你不知道裕芷翘等我一回来缠了我多久!”
高滕斟壶茶,解了渴:“故意坑我不是?你都不说的事,我能敢说?”
温霁昀看他这样,方从书卷中抬起头,摊手耸了耸肩,轻笑道:“裕芷翘不就想跟你一起嘛,有什么坏心思呢?”
见高滕吃瘪,温霁昀又开口道:“不过,烟青还不知晓我已回府吗?没见到她过来。”
“说到这个,”
高滕一脸憋屈转为严肃:“温霁昀,你是知道烟青身份不对劲的啊!这不到半月,府里又来塞进来一个乐师。你该不会是……色令智昏?爱屋及乌??”
温霁昀幽幽望向高滕:“知道你最近勤奋苦读,但,不需要胡乱施展。”
高滕道:“你自己瞧瞧你刚刚说的话,那不叫一个目盼心思?”
“算我没说清楚。”温霁昀低下头,继续分析书卷,“裕芷翘说昨日烟青姑娘来找过我,是有话要讲。”
“你还是找个机会把她俩送出府。”
高滕只觉此刻自身责任重大,苦口婆心道:“现下事务繁忙,各方眼睛盯着在,如履薄冰。若是身边还安插有两个细作,我们更无暇去顾及。再者,烟青她能来说什么?难道还能跟你坦白不成?”
“……”温霁昀抬眸。
高滕对上他的眼神,有些怀疑道:“不会吧?怎么可能。”
“那封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