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见度实在太低,加之旁边杂草丛生,多有碎石子坑洼。
梁深叫停,寻了处河边,将马儿栓在树上,盛着夜色,捡了些树枝,勉强在河边升起火堆。
姜素素与梁深围坐着取暖。
她十分后悔,早知道这段路是这样的情况,就该早上再出发。
“等天稍微亮些,我们就出发。”
梁深点头同意。
夜间寒冷,姜素素将手伸在火上烤。
她忽地问:“你还没告诉我呢?”
梁深看向她。
姜素素:“事情的完整经过。尤其是梁邻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事?”
梁深一时没出声,他有点不太愿意提这件事。
姜素素:“我理解你不想提起往事的心情,可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说到这里,姜素素直接停住,总觉得比喻有些不恰当。
“总之,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诉我所有事。”
梁深明白她所有意思,就算再难也要开口。
“当年梁邻背叛了我父亲,与元武勾结,我怀疑他们背后还有人。”
“完了?”这些消息恐怕不需要梁深多说,姜素素也能猜出来。
梁深摇摇头,“元武嘴很硬,只能撬出这么一点。”
因此,他不比姜素素多知道内情。
事情变得更摸不着头绪,每当姜素素觉得离真相近了些时,就总有触角伸出来将她推得更远。
看来只能回扬州找突破。
等天稍微蒙蒙亮时,姜素素与梁深重新出发。
连赶了四五日,终于抵达扬州。
梁深直接安排:“我送你去找周知。”
姜素素也是这样想的,住在周知府上到底是比别处安全些。
梁深一路将她送到,又与周知打过招呼,周知忙笑脸相迎,让姜素素住周府。
起先他看到姜素素重新被送回来,还很不高兴,只觉得手里砸了个赔钱货,可当听完梁深来意后,他不那么想了,甚至要将姜素素供起来。
好不容易从周知那脱身,梁深去了姜素素的院子。
姜素素正在收拾衣物,门没关严,听见有人敲门,直接让进来。
梁深走进来,她并没有多大意外。
姜素素将包裹收拾进衣柜里,再看向梁深,“你坐啊。”
梁深摇摇头,“我是来找你告别的。”
告别?
姜素素:“不吃完饭再走吗?”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梁深赶夜路真的没关系吗?
“不吃了。”
他早一点到军营,能早一点做部署。
姜素素深知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说:“那我让厨房准备两个干粮,这带着总可以吧?”
梁深说了声“好。”
姜素素吩咐完丫鬟后回头,梁深还一个人站在那,目光沉沉。
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哪里空空的了。
“梁堂呢?”
平日里他是一直跟在梁深身边的。
梁深犹豫了下,“我吩咐他去做别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本来梁堂不在,她还有些担心,怕梁深一个人在军中,也没个人照顾。
有梁堂在她身边,她总归安心些。
姜素素弯起唇角,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望少将军一路顺风。”
梁深犹在等着,他想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
等了许久,只等来姜素素有些无措的眼眸。
他垂眼告别,“我走了。”
梁深走了很远并没有回头,所以他不知道姜素素追着送他很远。
晚饭姜素素本想一个人在屋里吃,可考虑到第一天到周府,要给周知些面子,所以她还是去了烟轩阁。谁知被丫鬟告知,老爷出去宴客了,并不在府里。
得,白讲究了。
姜素素吃得很香,比平时多用了小半碗米饭。扬州菜就是很好吃,天知道她在京城想了多久。
第二天,周知顶着宿醉后的脸出现在烟轩阁。虽然名义上姜素素是他的干女儿,可那声父亲她觉得她怎么都喊不出口。
于是她只道:“早。”
周知没太在意,甚至对她有些殷勤,“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
姜素素:“习惯。”
周知:“没事,不习惯也没事,有任何不满意的尽管吩咐管家去换,不用替我省钱!”
周知大手一挥,倒是有几分冤大头的气质。
姜素素严重怀疑周知是还没醒酒。
她本不欲理他的茬,只淡淡应了声。
周知继续道:“你别装了!还捂得这么严实做什么,少将军都跟我说了。”
姜素素愣住:“他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