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急也没用，袁陶呆呆坐在梁深身旁，“我是真心喜欢元小姐的。可我是从小地方来的，身无分文，至今还在徐大人手下做门生，没混出自己的前程，有什么资格喜欢？”
“她刚定亲那会，曾来求我，哭着要我带她走，我没答应。因为我知道我带她走很容易，可是走了之后呢，日后我要拿什么来养她，拿什么来维持生活。”
“可后来，我连徐府都快待不下去了，徐大公子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事，天天挤兑我，我……我是真受不了！眼见着，官途无望，我是一天比一天后悔，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就带她走了呢！”
梁深:“你该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
袁陶深埋下脑袋，半晌又抬起，“你说……你说她会来吗？她会原谅我吗？”
梁深:“据我所知，她到今天仍是拒绝上花轿。”
袁陶沉默。
梁深忽而转头看向他，“好好对她。”
毕竟有情人能在一起都很不容易。
又等了一阵，袁陶忽然直起身，“来了来了！”
马车稳稳而来，这个时间出城且往这个方向而来只可能是姜素素的马车。
没一会，车停在她们面前，车夫搬下脚蹬，姜素素踩着下来，直接对着袁陶道:“她在车上，盘缠通关文碟什么的都在车上。你记住，尽量走小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以后再慢慢寻合适去处不迟。
袁陶一一答应，转身上了马车。
梁深掏出个金锭递给车夫，“务必将他们送到目的地。”
车夫眉开眼笑，“好的，大人，您放心吧。”
马车远去，日头正慢慢往上升。
梁深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素素:“元武发现元璇跑了，刚刚就差一点，我们可能就被抓住。”
不过好在老天还是更偏向他们这边。
“你说，我们究竟做得对还是错?”
一路上，姜素素反反复复问了元璇五次，是否真的愿意和袁陶私奔，其中的风险她又是否知晓，尤其她失去了元武女儿这个身份，要怎样生存。
可是不管她怎么问，元璇给她的回答始终是肯定。她在她眼眸中看到的是坚定不移和奔赴向爱的勇气。
在这一点上，姜素素自认远不如她。
她忽而好奇，偏头问:“如果你是袁陶，你会带元璇私奔吗？”
梁深沉默。
如果他是袁陶，他会眼睁睁看着姜素素嫁给别人吗？
他想他会的，当然她嫁的得是她爱的人，那么他是会默默祝福的。可是，他忽而不受控想起扬州那晚，一袭大红舞裙妩媚多姿的姜素素，还有柔和月光下，一身鹅黄素裙冲他偏头笑的姜素素，他突然变得犹豫。
梁深偏了偏眼，刚想回答，姜素素已经站在他对面，幽幽看着他的脸。
草地上，两人并排坐着。
这个角度更方便姜素素观察梁深的伤口。
郊外，没有药品，无法上药。
姜素素看着梁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颊，愤愤道:“这个太子也太嚣张了！还有你也是的，他把你揍成猪头了，你都不还手?”
梁深看着她一副要跳脚的模样，莫名笑了笑，“他是皇族，我只是臣子。”
姜素素哼了声:“没见过你这么老实的臣子。”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打你啊！”姜素素随便一猜，“该不会是觉得你长得比他俊俏，所以……”
梁深眯了眯眼，“你觉得我长得比他俊?”
姜素素微张了张唇，模糊道:“是俊一些的吧。”
“那你为何想当太子妃而……”
而不想当将军夫人呢?
梁深在心里默念。
是因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权贵吗？
姜素素避开梁深的眼神，起身，状似随意般，“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梁深沉默着起身，去解开绳子，牵着马匹过来。
他先上马，然后朝着姜素素伸出手。
姜素素没有立即给手出去，而是问:“没有多余的马?”
梁深冷着脸垂眼，“你在担心什么？还是你更想走路回去?”
开什么玩笑，这么远，她就是走一天一夜都走不到城里。
梁深:“那就上来。”
两厢思虑，姜素素把手递到梁深手心里，他拉着她，倚靠臂力拉她上马，随后姜素素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是不是有点不对，她是不是得挪到后面去?
姜素素委婉表达出这类想法。
梁深:“麻烦。”
然后拉起缰绳，喊了声“驾”，马蹄像是撒欢般往前跑着。
姜素素:“……”
到别院时，已日上三竿。
姜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