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婆婆推辞的非常坚决。老人家年纪大,手劲儿也大,苏问之竟然一时拗不过她。她把两盒药牢牢按在背篓里。
“小苏,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药你带回去,待到我需要了,再上门取。”
苏问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站在那里,求救的目光投向赵何成。
赵何成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热闹,突然间见苏问之侧了侧头。他的兜帽从不曾摘下,此时透过兜帽黑黑的阴影,赵何成仿佛看到了他盼望的眼神。
赵何成放下胳膊,手放在春婆婆小臂上,轻用巧劲,春婆婆便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背篓。
赵何成拿出药,放在堂屋的桌子上,道:“春婆婆,不用跟苏大夫客气。他呀,这些药可不是白拿的。”
她目光在屋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道:“这不快要过年了吗?苏大夫想吃些腊肉,拿这两个药换两块肉,您看行不行?”
“哎哟!”春婆婆笑了起来,“这么客气干什么?早说我给你们送一块。”
她拿着竿儿去院里,一口气从房梁上挑下四块肉。“别的我不敢说,这腊肉我腌的绝对好吃。你们喜欢啊,以后直接来拿就行!”
赵何成也笑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苏问之说:“苏大夫,我刚刚看院子里的大黄眼睛有些红,你去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苏问之不疑有他,出去和大黄玩耍了起来。
赵何成便拉着春婆婆,额外又要了一块干净的布,并问道:“春婆婆,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一个个头矮,身形宽阔的人?”
春婆婆想了想,说:“这种体形的,村里倒是有几个。”
“有没有不太老实的?”
春婆婆眉头一皱:“品铁柱?话说回来。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不知道他这几日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肯定是脸上被她刻了字,不敢出门了吧。赵何成心中嗤笑。
“这个品铁柱是不是住在村东头,家里还有个爹?”
春婆婆连连点头:“你说的一点也不差!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那小子招惹你了?”
春婆婆定睛看了看赵何成,想了一下,道:“那小子欠了你多少钱?唉,实不相瞒,我老太婆没什么本事,但是这品张村里的人大大小小的事也都常来找我。若是那混小子做了什么错事,我一定帮你去找他老爹说理!”
赵何成道:“倒不是我,而是苏大夫。”
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品铁柱做的事。春婆婆听了勃然大怒。“咱们村子在山里,就医本就不方便,自小苏大夫来了之后,经常来帮我们看病,还不收诊金。品铁柱竟然能干出这种事,真是忘恩负义!”
赵何成淡淡的说道:“是啊,不过苏大夫心肠软,没有放在心上。婆婆你不必担心。”
春婆婆不好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心中却暗自决定一定要品铁柱家给个说法。
赵何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不再多留,道:“婆婆,被子和腊肉我们都拿好了,这便告辞了。”
她拉着苏问之走,春婆婆一路送到门口。赵何成忙说到:“婆婆请留步,外面天寒地冻,您回去吧。”
春婆婆说:“一路保重,过几日冰雪化了多来做客。我老太婆常常在家,也想找人聊聊天。”
赵何成笑道:“没问题。婆婆,我们走了,您多保重。”
拜别了春婆婆,苏问之开心的说:“我给大黄上了点草药,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赵何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苏问之道:“你要在村里转一转吗?”
赵何成说:“不必了,我们回家吧。”
她们从村东头来,而春婆婆家在最西头一处独立的小院子里。来的路上赵何成已经将整个村子看了一遍。这个村子最然在山脚,但取得是最平的一块地,所以村子也修的四四方方,中间一条东西路,两边是几排房屋,除此之外就是东头有一个大坑,据说夏天会变成水塘,他们这会儿回去就要从大坑中间的路上走过。
走到一处,便要观察一处的地形,是她多年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恐怕她现在对品张村已经要比苏问之还要熟悉了。
有了多余的被子,赵何成便让苏问之上床来睡,一人一个被窝,算半个同榻而眠。这样一来床拥挤了些,不过赵何成更糟糕的地方都睡过,这点小问题不在话下。
苏问之扭扭捏捏不愿上床,还是被赵何成硬拽上来的。他天天睡在地上,弱不禁风的书生体格哪里受的了。赵何成经常能听到他半夜咳个不停。
苏问之拗不过她,规规矩矩躺在床上,比床板还僵硬。
赵何成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临近年关,靠着从春婆婆家哪来的腊肉,两人总算是吃了几顿好的。他们俩都不擅长厨艺,做的东西只能果腹。腊肉自带味道,随便做做都很香。
这一天汤足饭饱,赵何成带着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