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帆飞扬,行于海平面上,太阳慢慢落下,欣赏自己映在水上的另一半。
船舱里,十月蜷缩成一团,身上被披着毯子,她睁眼,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感受着船身传来的摇晃,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着了,好像睡了很久。静静的,只有海浪轻拍的声音。闻着木制器具的气味,她揉着有些乱的头发起身,推开小门,低低的说话聊天声传来,她探出脑袋。
重明望见她醒了,抬手打招呼:“十月,快来看海!”暖黄色的光温柔地映在她的侧脸,美丽得让人忍不住靠近。
青耕坐在甲板的空地上,卷着袖子捣弄面前的烧烤,他的右脸上有一点黑炭灰,他好像意识到了,用手去抹,越抹越黑。
獬豸背靠船,他放下了马尾,银发飘起,手中用小刀在削着木棍。
如一幅画般和谐而美好,她偷偷叹气,还好,差点以为,自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有一瞬间心脏小小的落空,缓过来后,庆幸与欣喜一点点上涨。
十月扇扇冒出的烟子,坐在青耕面前,问:“我可以,帮忙吗?”
青耕换了一只腿翘着,从盒子里顺手拿起,递给她一根木棍:“给你,去玩儿吧。”
她把小木棍铺在手掌心,转移阵地,挪起身子走到獬豸旁边:“我能,帮忙吗?”
獬豸挪开一步,没理她。
难过。
他抬眼看她,开口:“给我吧。”
他手上转起木棍,左右刮皮:“想要细的还是粗的?”他沉默了一下,“想要长的还是短的?”
青耕开始憋笑。
重明啧啧,两步过来捂住十月的耳朵:“我们走我们走,不和他玩。”
重明捏捏十月的脸:“哎哟,脸上都睡出印子了,我本来以为你可能没有坐过船,想带你感受一下,看来你好像有点不适应,早知道让你坐在我的背上,呼呼飞过去。”
十月摇摇头,想了想:“对不起。”
“错!”重明点点她的脑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道歉,而是夸奖重明是世间最好最好的人。”
十月点头,对着大海喊:“重明是,世间,最好最好的!”
青耕夹起声音:“葱敏似醉好醉好~”
他还没说完,重明反击:“你是最黑最黑的大黑炭。”
他拨弄的差不多了,站起身:“好哇,我劳心劳力,个没良心的。”
他抹起一手灰直直走向重明,十月摊开双手挡在她身前,颇有小鸟护食之势。
“行。”青耕快速往她们脸上轻按,“大黑炭,大黑炭~”
十月嘿嘿傻笑,抹下一点灰,往獬豸走去,打闹的另外两人一把拉回:“虽然我们也很想,但是这个惹不起。”
獬豸收好木签:“可以开吃了,吃完我们加速船行,明日便能到。”
众人围着桌子坐下,重明塞一口鱼肉:“有谁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的。”
十月乖乖举手。
重明表扬,拿着签子指点:“非常好,不懂就问,其他两位多学学。”
“屏蓬岛,它原是一名异兽,生了两个头,各处一端,每当它有移动的想法时,两个脑袋互相挣扎,它的四只脚也朝着两个方向迈开,扯来扯去,只能做无用功,时间一长也就放弃了,它便在原地一待,不知多少岁月过去,风吹日晒,雨土堆积,渐渐的就成为了现在的一座岛。”
“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凶兽是混沌,它降临此岛,不知将会有几分凶险。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对待任何事都要谨慎。”
青耕吐槽:“你每次都这么说,你冲得最快。”
重明想着理由:“人家在喊救命啊,我能不管吗?”她盯着十月,“以前的事,你一点印象都没了吗,我是觉得,你若是能回忆起一点点,说不定知道该怎么防身。”
十月停下动作,面色不佳:“我……”
重明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这是朋友间的关心,不是追问,你若是全然不记得那便任它去;你若是想起零星片段就头痛,那也不要想了;或者你记起来了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我们,那就等你整理好思绪再说也不迟。”
吧嗒吧嗒,十月的眼泪一下就蹦出来了,重明马上坐挨过去,还没哄出声,那边獬豸丢下烤串,面无表情,他手捂着左边胸膛,一拍桌子:“别哭了。”
十月怂着肩膀,不敢出声。
重明一脸我不理解的表情:“豸哥哥,女孩子哭了是要哄的!”
船载着满满的热闹朝前航行,驶向未知的地方。
夜半时分,獬豸察觉到不对,探查四周,海面平静,海风轻拂。
奇怪,为何集结他们三人的力量,仍感觉船行缓慢,缺乏参照物,也无法肯定他们是否正在靠近目的地。
十月白日里睡多了,现下并无困意,她轻手轻脚盖好重明身上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