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和那位马金卫士对视了一眼,瞧向她,问道:“王大人刚才一个人在溪边?”
“当然不,梁月庭不刚和另一个人过去?我这会儿刚洗完脸,正打算回去。”
云集若有所思,随后拱手告辞。
王银蛾看着他们二人走向河边,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往大营方向走去,只是手心里那把钥匙突然变得烫手。
趁着围猎还未开始,王银蛾赶紧去找陆邢台,告诉他这事,一并把钥匙也交给他。
陆邢台正窝在红木软塌上,身上还裹着一张雪白的毛皮子,看着已经提早进入冬天了似的。王银蛾发着呆,陆邢台从凝神细思中抽空瞧她一眼,笑吟吟地开口:“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地望着本侯。”
王银蛾闻声一惊,连忙赔罪。
陆邢台嘁了声,觉得索然无味,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
王银蛾殷勤地上前,替他斟茶。
她道:“侯爷,茶凉了,我去叫人送茶来。”
“不必了。”陆邢台脸色苍白,这时也不说到底是喝冷茶还是不喝了。
他目光幽幽,转而说起:“你确定这把钥匙是那个女子故意丢给你捡的。”
王银蛾往后退一两步,站直,答道:“确定。即便不是给我,也是要给另一个接头的人。”
陆邢台点点头,忽道:“你去柜子那儿拿一只青玉瓶来。”
虽是不解,王银蛾到底去拿一瓶回来。
陆邢台把青玉瓶盖子打开,听到一声清脆的咕噜声,接着一只冒着黑气的蜘蛛从瓶里头爬出,四下嗅嗅,然后一溜烟地窜进陆邢台身体里去了。
她眨眨眼,确认自己没眼花。心脏开始打起鼓来,一时间敛神闭气,不敢发声。
只见陆邢台整张俊脸开始痛苦地扭曲,他缩进毛皮子里,一阵闷哼后,毛皮塌了下去,没了动静。
王银蛾看看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
这时候,毛皮毯子里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钥匙里有字,你自己好好看。围猎之时,可不要乱跑。”
她应了声,想要退出去,又问道:“侯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呵——你自去,别掺和我的事!”
她就退出门外,把门帘关上了。
一回头,却冷不防对上一双质疑的眼神。
王银蛾忙压下心悸,问道:“梁月庭,你怎么在这儿?”
他闷声回答:“我把人送走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说时,眼神一直觑向陆邢台营帐门口。
王银蛾抿一抿唇,说道:“你也看到了,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梁月庭蹙眉。
王银蛾就把钥匙举给他一看,然后迅速收回衣袖里。又往四下看看,推他往别处走,边走边道:“到别处说去。”
巡视的官兵一晃而过。
两人走到梁月庭住的营帐外。
外面阳光渐渐穿透薄雾,衣袂被露水沾湿,梁月庭整个人好像一座刚从水里捞出的神像,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脱俗出尘。
梁月庭开门见山:“谁给你的钥匙?给你钥匙做什么?”
王银蛾刚张口,就听他道:“是那个陆邢台给你的吗?他怎么还给你钥匙,你怎么还收了……”
这语气、这话翻来覆去不就是在质问她吗?没想到,梁月庭一个不食烟火的神仙竟然也会乱吃醋,叭叭说个不停,听得她耳朵都磨茧子了。
王银蛾干脆一把拉住他的手,义正言辞道:“梁月庭,你误会了。”
“我误会?你到里面待了多久?一刻钟还差点儿。”话刚出口,梁月庭突然低下头,像是懊恼自己口不择言。
王银蛾脸色果然变了,冷漠道:“嫉妒使人愚蠢。梁月庭,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废渣?”
说罢,她松开手,就想离开。然而衣袖被人牵住了。
一抹得意从她眼里闪过。
王银蛾头也不回地道:“你还是回去洗洗脑子吧。我明是找陆邢台商议钥匙的事情。”
说完,把那枚钥匙丢给他。
“这钥匙很有古怪,你自己看。”
梁月庭抓住钥匙,仔细看了看,突然变了脸色,扯住王银蛾手腕就往营帐里钻。
王银蛾本就窝火,被他这样一拉,更是没好气,暗地踹了他一脚。
梁月庭不为所动,一进营帐立刻设下结界。
他道:“睢国文字。”
王银蛾立时停下挣扎,闻言睁圆眼,咬紧下牙。这年头做狗腿子还要懂外国文字,真不是为难人嘛?
“上面写的什么?”
“月下赏花,日里看灯。”
王银蛾挣脱他手,甩了甩衣袖,在营帐里徘徊沉思。
“这么看是某个接头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