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南阙手中再次释出弱水,另一只手轻轻从她手中抽出,解开她后背的衣带。
顾枝瑜为了方便帮她上药,将她的内衫由前往后穿着,此刻一解,便是两侧的衣服向下垂落,露出如脂玉般起伏的侧影。
盂南阙怔了一瞬,随后淡然的移开眼,只是为她疗伤的弱水却变得温热。
慕成谙皱眉,有些不舒服的扭了下身子,衣衫变得更加不规整。
盂南阙猛的转过头,连带着所有的弱水都收了回来。
天早就亮了,日光一寸一寸的探进窗柩,慕成谙被晨光晃了眼,终于醒来。
首先感觉到的是后背的刺痛,其次是厚被子盖在身上的窒息感。
“这个顾只只,也太不会照顾人了。”
慕成谙挣扎着撑起身子,倒吸一口凉气。
好不容易将内衫套好,穿上鞋,盂南阙端着药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
慕成谙愣在原地。
他怎么在这里。
“你的伤不宜走动,躺着吧。”
说的话虽然透露着关心,但语气却生疏客套。
“哦,顾枝瑜呢?”
“看店。”
“小七呢?”
“跑堂。”
“我师兄呢?”
盂南阙将碗搁下,发出不轻不重的“咯噔”声,掀眸看她:“走了。”
“走了?”慕成谙震惊,刚想问什么,被盂南阙打断。
“先吃药吧。”
他指了指药,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她。
慕成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三年不见,他的容貌没什么变化,但神态、举止、以及他们二人之间的气场,却像是调转了位置。
“需要喂么?”他淡淡开口。
慕成谙一愣,耳朵有些红,轻轻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说着,伸手拿药。
“嘶。”扯到后背的伤口,她忍不住抽气。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端起面前的药,轻轻搅了两下,怼到她唇边,“张嘴。”
慕成谙不喜欢这样喝药,药很苦,一口闷的时候还能哭的痛快些,一勺一勺喂简直就是凌迟。
可她看了一眼盂南阙,突然就不想一口闷了。
女子张开红唇,轻轻衔住药勺,盂南阙抬手腕,苦涩的汤汁顺着喉管流了下去。
慕成谙全程皱眉,盂南阙更没有怜香惜玉,不到半刻便将一碗药喂了下去。
任务完成,盂南阙收拾好药碗便要走。
慕成谙有些不上不下,低低唤了声:“南阙。”
盂南阙脚步一顿,略微侧头,“还有事?”
“没..”
那人又要走。
“有事,我有事。”
慕成谙急忙留住他。
她有太多话想说了,这三年她不敢上眉山,怕给眉山带来麻烦,而盂南阙也不出眉山,更没来找过她。二人就这样三年都没有联系过。
她始终觉得,当初的事,她需要向他道歉。
眼前的人宽肩起伏,似乎叹了口气,良久,他回过身:“说吧。”
可真要到说的时候,她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
慕成谙手指捏着被子,攥的手背都发红了。
这一幕自然落进盂南阙的眼中,他自嘲的笑笑,还是先开了口,“我早说过了,无需抱歉。你我早已两清,昨日你救我,我今日替你送碗药,亦是两清。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了。”
盂南阙的态度一如三年前,三年听两次一样的话,说不难受是假的。
盂南阙说完便要走了,慕成谙再不想来回就没什么,终于鼓起勇气,掀开被子朝他踉跄而去。
身后人脚步凌乱虚浮,盂南阙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抱她,却难抵一身柔软从后紧紧抱住他。
后背抱是慕成谙从未做过的事,她甚至鲜少抱人,顶多哥俩好的拍拍肩膀,原因之一是修士的命门、女子的柔软、精神上的全身信赖都可以统归于一个主动而亲密的拥抱。而这是她第一次,将身前最柔软的部分敞开来,抱住一个只用后背面对她的人。
“我错了。”她额头抵着盂南阙的后肩,态度诚恳。
比起轻飘飘的“对不起”“抱歉”,一句“我错了”更能彰显两个人的亲密。
盂南阙后背肌肉紧绷,前胸心脏猛烈的跳动,可偏偏脸上依旧一片荣辱不惊的模样,轻描淡写的问:“错哪了?”
“我...”慕成谙手依旧没放下来,抱着他的腰,“我不该仍旧当你是魔。”
“然后呢?”
“然后...”
慕成谙眨巴两下眼睛,还有什么然后?
盂南阙依旧对她的回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