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真一回孚日泽,最先去了墨金的医馆。
过了年关,各仙门的弟子纷纷开始下山历练,对药品的需求也日益增多。墨金趁着这个时候赚的盆满钵满,每日忙的不可开交。
他去的时候,墨金正在给几个散修接骨,几个人疼的呲牙咧嘴,嘴里不住的骂骂咧咧。
“狗娘养的姜山弟子,都快破落了还这么豪横,你说圣地怎么还没把姜山给灭了,私藏圣女可是大罪。”
“谁知道呢?姜冕自从死了女儿,整个人都疯魔了,听说他将整个姜山都封了起来,里面的弟子也不知道在修炼什么,吓人的很。”
“哼,就这样天门宗和天法宗也不管,就这么放任着。这修界真是要完了啊。”
沈念真这几年也没少听说姜山的传闻。
其实姜槐并没死,只是受伤太重,醒不过来,只能靠温养在濯血树下续命。而濯血树本身是姜山的灵气来源,眼下全给了姜槐,姜山的弟子便只能尽少出门,争夺姜山内仅剩的灵气修炼。
据他所知,此时的姜山已经与地下斗场无疑,人人以实力定胜负,愈发残忍狠戾。
沈念真绕过几个散修,悄无声息的进了内堂。
墨金忙完手上的病人,一脑门汗,抽出一小会儿时间跑进来看他,问他怎么回来了。
“欲仙都灵气不纯,我的身体总无法复原,就想离开一段时日。”
“哦,这确实。你这身子骨不如从前了,得自己好生将养着。你想待我这儿还是回天门宗?”
沈念真将心里的盘算悄悄掩藏,轻咳,“实不相瞒。师门我已无脸回去,您这里确实效果不大。若是...”
“若是什么?”墨金嫌弃的看着他,“直接说啊,什么时候和我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了?”
沈念真天生不会撒谎,此刻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掩在袖子里,“若是能去银醉谷养伤,请木槿夫人替我医治,我想我会好的快一些。”
“你想去槿儿哪里?”墨金一下子就有了些危机感,尤其是看见沈念真这幅俊美年轻的面孔,他是打心底里介意。
沈念真早先从慕成谙那里听过几嘴墨金的故事,再加上走之前盂南阙对他的叮嘱,他有些好笑的叹口气,“我爱慕成谙,此心永不变,只想早日获得衣服健康的身体去见他,还请墨金前辈帮帮忙。”
沈念真自幼就是君子典范,行事从不逾矩,所以墨金就算再不情愿,也愿意帮帮他。
于是墨金瘪着嘴,不情不愿,“行吧,过两日我就想法子把你送进去。不过我可警告你,那南宫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没了天门宗大弟子的身份,小心他为难你。”
沈念真苦笑作揖,“不劳前辈费心了,在下只是去看病,若是南宫谷主认出了我,必会告诉家师,家师...不是不通人情的人。”
话止于此,墨金先把他安顿住下,约定两日后送他进银醉谷。
待墨金走后,沈念真从袖口扯出一块绛红色的抹布,向空中一掷,红布变成灵镜,盂南阙的脸出现在另一端。
“办妥了?”天魔的声音懒散传来,眉眼带着疲惫。
沈念真一愣,“防个计蒙竟让你如此累么?成谙怎么样,她可有受伤?”
“没有。”他的手还被慕成谙抓着,嘴上却在说谎。
“那就好。”一无所知的沈念真点点头,如实相告:“已经说好了,两日后墨金送我去银醉谷,到时我会求木槿夫人让我住在明炎台附近,若有机会,我便去查看。”
“知道了,辛苦了。”
盂南阙草草应了两句,就想关掉灵镜。他不喜沈念真,但却不得不承认,天门宗大弟子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这让他觉得厌烦。
“等等。”但沈念真还有些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
“你为何怀疑木槿夫人,又为何要我查探她早夭的幼子,这与成谙又有什么关系?”
盂南阙猜到沈念真会问,也没打算瞒他,坦然:“妄念海一战,慕成谙与我几乎丧命。可醒来却被蔺长风捡了回去。蔺长风说,是墨金让他来接的。”
沈念真沉吟:“的确。当年妄念海一战,只有天门宗和各大仙门知晓内情。墨金只是一个街头医师,不可能知道。那只能是木槿通知他的。”
盂南阙:“不错,木槿出不去,只能让墨金来救。”
沈念真:“可她为何要救成谙?”
盂南阙:“木槿并不想救她,而是想利用...”
“唔...”
身侧的人嘤咛了一声,盂南阙这才发现,原来是她后背的药效过了,她又开始疼了。
“行了。之后的告诉你也没用,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即可。”
说完,盂南阙干脆利落的切断灵镜,转身查探慕成谙的情况。
“哎?”沈念真眼看红布落地,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