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上的,便飘荡起来。
靠内设了戏台,小小一方,两人唱也是足够的,还能坐下一个橙儿。
地方虽小,演员弹奏的都少,但布置的精细,又兼风雅,夏至也想坐在外间感受一下,可惜没了座,还站了许多人,只好乖乖回包厢。
听着戏,吃着水生买来的吃食,也跟着哼曲,真惬意啊,夏至心想,难怪水生为何不待见我。
还有王爷倒茶,啧啧,仗着好感度为所欲为。
外间一段唱罢,休息了,方才已见过他们,柳儿、桃儿并橙儿三人进来跟他们打招呼,夏至还沉在戏里,又往下唱了几句。
桃儿欢喜道:“我从来不知唱戏竟如此快活,好多人给我们叫好呢。”
柳儿虽不大说话,此时眼睛也发亮,“多谢东家、王爷,我们定好好练习,不知还能演几日,但一定不辜负客人。”
说罢一作揖,橙儿也赶紧跟着作了一揖,怕失了礼。
夏至忙让他们起来,桃儿因又笑道:“跟东家比起来,我们唱的真不算什么了,客人们也喜欢的紧,不如东家去唱一唱,保管还能多出十倍的客人来!”
真是个会说话的。
但夏至被这么一说,也有些勾起戏瘾来了,只是她的瘾是想扮起来,好好的演一场。
桃儿说着来拉她,“东家快去扮上。”
夏至看向水溶求救,水溶却也笑道:“去吧。”
半推半就,画好了妆,桃儿将衣服换下来帮她穿上,夏至对着镜子一时有些恍惚,妆容盖了些原本的模样,却还是不像了,不是从前的自己。
现在她倒还不如桃儿更像林黛玉,如此兴致失了一大半,水溶却走了进来,一时看得呆了。
回过神来方道:“你没骗我。”
“骗你什么?”夏至不解。
又带着些不确定问:“我这样不像她吧?”
水溶是常听戏的,名旦也见过不少,可他极爱夏至的嗓音,又见她的戏装,再没有更好看的了,倒不知她为何不自信。
“你从前没有装扮,也无伴乐,依旧唱的自然,无人疑心你不是她,怎么如今万事齐全了倒担心了,唱戏也是演戏,你唱的好,演的也好,还怕什么?”
他的声音沉静,一番话让夏至豁然开朗,又想这个世界只她一个会唱越剧的,柳儿、桃儿尚且不算,她就算唱错了又怎样,谁会知道呢?
她已然摆出了姿态,翘指捻起一方手帕,捂嘴笑着款步走至水溶身前,一双眼仿佛会说话,欠身道:“多谢王爷。”
用的已是唱腔了。
说罢,她擦肩而去,戏台两边的纱被风吹起,水溶回身目送她袅袅婷婷走向戏台,亮相。
【绕绿堤拂柳丝 穿过□□】
【听何处哀怨笛风送声声】
只她一人,便独唱一段黛玉葬花。
【花落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一年三百六十天风刀霜剑严相逼】
这一趟无伴乐,客人本疑惑怎么换了一人上来,后来直唱的众人潸然泪下。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一朝春尽红颜老 花落人亡两不知】
唱罢,她掩泪下场,水溶站在包厢门口痴痴地看着,夏至走至跟前将手一拿开,压根没哭,推他,“戏痴,回去啦。”
外间顿了几秒,接着嘈杂四起,有跟着抹泪的,有叫喊唱得好的,有往戏台上扔钱要她再唱的,也有问唱的是什么。
又有人要闯进来,问她是谁,哪家的花旦,怎么从前不知。
水生死命地拦住了,才发现楼下的人也涌了上来,二楼早已站的满满当当,楼梯上也挤满了人,水溶也要帮忙,水生怕他被伤着,硬将人挡了出去,艰难的将门关上。
他用身子堵在门口,“王爷,您站远些,仔细被碰着。”
又向已经坐着卸妆的夏至道:“姑娘,以后您可小心些吧,寻个大些的地方再唱。”
夏至叹他坚实可靠,又笑他孩子心性,更瞧他双眼红红,想是也听进去了,更觉得他心思纯净,便想逗他。
“怎么?现在知道我是姑娘了?”
水生憨道:“姑娘莫取笑我了,那日在王府瞧见竟还不知嘛,那我就是睁眼瞎了。”
夏至笑出声,这孩子还挺可爱。
那厢,橙儿嘴巴大张,见人看他忙捂了嘴,夏至笑得更欢了,指着橙儿说:“水生你看,这有个比你还呆的!”
众人笑过,夏至见水溶一直不说话,叫他:“水溶,王爷?想什么呢?”
水溶方回过神,看着她笑道:“我只在想我这书斋送的真值。”
夏至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索性另起个话题躲了去,“我瞧今日一应具备了,没想到真快。”
水生插嘴:“这都是我们王爷催着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