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去抱那盏小灯:“我受不起,苏全孝,我受不起……”
巫女们跑过来扶住你,比干叹气,苍老的手轻轻抵上你的额头:“睡一觉,就什么都能见到了。”
你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病。
从前在长云丘上风吹雨淋,你都不曾打半个喷嚏,如今却高烧不退,惹得巫女们担忧不断。
而你在沉沉的梦境里,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
冀州城下,小质子手捧利剑,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而后跪伏在地,声嘶力竭地喊:“父亲,降吧——”
他的声音在四野回荡,仿佛一阵孤苦无依的风,在向他的故土询问着:能不能可怜我,能不能收留我?
无人应答,只有千百枝羽箭,残忍地钉在他面前的冰雪中,将他八年来的不安、软弱全都粉碎。
这一回,他是质子旅中最勇敢的一个了。
冀州最柔软湿润的一团雪,恋恋不舍地在寒冷中融化,就像曾经,他握着那柄不甚锋利的剑,站在你面前,羞涩地笑着。
然后说:“蛮蛮,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