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意识逐渐复苏,世界天旋地转。
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光线漫入视线。
我躺在病床上,病房里没有人,周围很安静,只有医用仪器发出的轻微响声。
我到底是活下来了。
只是身体虚弱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也许是流了太多的血。
我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小腹,好奇怪,竟然没有摸到伤口。
门开了,黎华走进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被那双琥珀色的眼里掀起的惊涛骇浪震撼了。
他扑到我的床边,按下呼叫键后,不停地抚摸我的脸和手,声音颤抖到不像他:“若绮,若绮,你醒了是吗?”
泪水不断地从他的眼里滴落到我的脸上,难得看到他这样失控,我很动容:“我没事了,别担心,我还在。”
他竟哭得更难以自抑,俯身紧紧抱住我,眼泪全部顺着我的脖子流下去:“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两年多……”
什么?我无比震惊,可还来不及问,医生和护士就进来了,黎华退到他们身后,等他们为我做检查。
我忍不住问医生:“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正在检查我的眼睛,也许是察觉到我的恍惚,停下了动作:“你记得自己进医院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语气很温和,但表情很严肃,我突然有些害怕,迟疑道:“我被捅了一刀……”
我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刀刺进来的位置,可是什么也没有,小腹很光滑,也没有任何痛感。
医生皱了皱眉:“你发生了车祸,昏迷了两年多,你还记得吗?”
我开始混乱:“现在是什么时候?”
医生说了个日期,往回推算,就是我在关家附近发生车祸的时间。
我难以置信:“所以……我不是被捅了一刀?”
“医生……”黎华一脸担忧。
医生转身对他说:“目前看来她应该没事,但她的头部遭受到严重撞击,又昏迷了这么久,是有一定几率记忆发生错乱的,你们先别着急,一会儿为她做一个脑部CT再看看情况。”
医生离开后,我向黎华确认:“我是在你出发去美国的那晚发生车祸的,对吗?”
“对。”他耐心地喂我喝了一点水。
“然后我就一直没有醒来?”
“是的,”他看着我的眼睛,眼里深情得像是跨越了千年终于来到我身边,“那天后我每天都来这里,但你一直没有醒。”
信息量大到我难以消化,努力回想当日车祸后的情形,我灵光一闪:“Charles……是你的朋友吗?”
“谁?”
“宋嘉珩?”
他摇头,表情困惑:“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愈发混乱,继续往后推:“出车祸前,我有写过一首歌,《下一站天后》,你听过吗?”
“没有,等你好一点了唱给我听?”
“所以……我只发过一张专辑是吗?”
“对。”黎华点头。
“那……我进医院跟徐心宁没有关系?”
黎华善解人意地安抚我:“徐心宁一年前已经嫁给郝友乾,淡出演艺圈了,我想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我哑然。
我当然相信黎华不会骗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车祸后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漫长而光怪陆离的梦。
而眼前的现实,似乎与梦境全然不同。
黎华见我陷入沉思,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人肯定也很难受,但你昏迷了这么久,一下子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好起来再说。”
说完他又拉起我的手,放到唇边用力亲吻:“但是求求你,别再睡那么久了。”
各项检查显示我并没有特别严重的病症,只是昏睡了两年半,我的身体机能还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到正常。
我花了很多时间在网上回看这两年半里发生的一切,来探望我的莫筱筠也不厌其烦地为我解答疑问。
车祸发生后不久,尚家因为涉嫌多项商业犯罪,尚家父子锒铛入狱。
尚家一夜之间倒台,陈乐群借机放出Dusk酒吧的监控视频,我和童靖阳终于沉冤得雪。
歌迷们在线上线下为我举办了多次祈福活动,祈祷我早日苏醒。
与此同时,萧依莉因先天性心脏病去世,她的助理将她的一件遗物交给黎华——正是我遗失在舞会上的那枚钻石耳夹。
痛失爱女的萧老爷子无心经营公司,决定退休。
趁着尚家的倒台和萧氏的低迷,凌威集团在关叔叔和关古威的携手带领下蒸蒸日上,成为国内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
如黎华所说,徐心宁于一年前嫁给郝友乾后便淡出了演艺圈。
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