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作何?”
“下山!”
“我们……,我们要从此处滑下去么?”夜风呼啸,眼见宿毖真将一截绳子系于了巨石之上,莲歌瞅瞅下方陡峭的山崖,着实骇了一跳。
“不错,公主与本王要首当其冲地先下去!”
话音甫落,莲歌只感到“嗖”地一下,火罗王已带着她如山中的猿猴般攀在了那剧烈摇动的绳索之上,而耳畔嗖嗖地响动,提醒着她此中“猿猴”为数多矣。
岩牙参差,有倒挂在石壁处的蝙蝠忽地惊起,黑压压地蔚为壮观,而此番实在是太过惊恐的旅程。
“暗……暗人……,皆……,皆到了吗?”莲歌牙关打架,神魂已去了大半。
“天杀的巫女,莫要说话!”
绳索随风飘荡间,火罗王他瞪大了双眸,发觉那巫女早已惊吓地吐不出半字,而那一方香唇处的湿漉似乎不是什么口水,而是她鼻头处的汗水,此一细看,火罗王的脸孔又白了一白。
他恶狠狠地推了推她,发觉那并不起什么作用,在那香唇轻擦的一刹,他闻得了一股子惹人流连的馨香。
“用的……,用的是什么香?”他舔了舔唇畔,凑近嗅了嗅。
“唔——,登徒子——”
“啪——”脸上不经然挨了一记巴掌,火罗王痛地一怔。
“主上——”旁处攀行的人影传来关切地询问。
“她……她昏了……,孤在想法子唤醒她!”火罗王脸颊抽痛地粉饰道。
“主上的法子甚好,莲歌想更清醒点!”一个巴掌又不留情面地打过。
“天杀的,孤不过是问问,是你大哥送你的香?”火罗王火冒三丈地嚷道。
“我大哥都不认我了,如何……,如何还会送香于我……,若有……,也是辛乌大美人的鸭蛋粉!”莲歌哆嗦时,朝那魔头又挥过了一掌。
火罗王发出一声光火的诅咒,瞬间加快了速度。
在飞速地下行间,那沸沸的喧嚣不见了,火罗王惊奇的发现那该割掉舌头的巫女因怕死抱紧了他,此一番绵绵依人,让他于阵阵香风中有些迷糊,其后二人跌在一片开阔的平地处,火罗王兀自怔忡了半晌。
“你看着我作何?”
恢复了精气神,莲歌斥道。
“看你如何还没被佛祖收了去?天杀的!”
忽略过脸上的滚烫,弯刀扬起,火罗王瞬间割断了绳子,没好气地将她推入了茂密的灌木丛中。
“楚桓嗣必布了人马于左右,小心打草惊蛇!”眼见火罗王独自闪到一棵大树后,莲歌也蹑手蹑脚的随了过去。
“天杀的,你跟着我作何?”火罗王五指如钩,一时咬牙切齿。
“因为主上有兵!”莲歌眉眼幽深道。
“住口!”灯火扑朔,有人影晃动,掩身于树干后的火罗王于侧耳聆听声,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只是那温热的气息,让他的脸又红了红。
“他们似乎是楚贼的宫廷侍卫!”灯火的光影中,莲歌看清了那些兵卒的佩剑。
“可知楚桓嗣的宫廷侍卫大概有多少人?”回神,火罗王松开了手。
“不超过一万,楚贼若只是换换巢穴,必不会调集鄢沙那方的人马!”莲歌贴耳相告。
“如此甚好,若那鄢沙的人马来了,我们人手不够,只能不战自退!”火罗王暗忖一番,于从人道:“楚贼的人马每隔一刻便巡查一遍,行事!”
“行事?”莲歌着实吃了一惊。
宿毖真也觉鲁莽,冷眼旁观,当那些巡防的人影再度出现时,他看到周遭潜伏的暗人迅捷地吹出了火罗的麻针,在一阵窸窣过后,火罗王的暗卫已化作了楚桓嗣的宫廷侍卫。
“楚桓嗣必会在今夜启程,稍安勿躁!”
没有等候多久,院落果然如火罗王所言有了动静。
“是……,是茗鸢……,他们出来了!”莲歌指于火罗王。
是的,不仅那沧岳朝的五公主被带了出来,还有他毗陀提的“老弱残兵”,而他们还真是够惨,三三两两,瘸的瘸、伤的伤,血糊糊的让他这一国之君都不忍相看。
“木烈伤的不轻!”宿毖真攥紧了弯刀,满脸杀气地看向了楚桓嗣。
“不仅如此,楚桓嗣那厮还正准备杀他呢!”
眼见那楚贼身边的贴身侍卫,获命而过,朝木烈举起了长剑,火罗王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木烈——”宿毖真回神,将全部的希望凝注在了身旁的男子身上。
“抱歉,宿大人,不知内中情形,伏律不能冒险!”火罗王冷静地捂住了莲歌的双眼。
“我毗陀提的勇士,成仁取义,是响当当的英雄,木烈你安心地去,宿某会为你报仇!”宿毖真难过,背过了身子。
“叮——”
一声清脆的金鸣之声穿过夜色,沧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