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都的软刀子,也着实厉害呢!
“此等小事,不难!不过本殿及笄,依礼当居中而坐,公主需坐在边侧,怕公主失了身份!”
水眸慧黠轻眨,莲歌当即挽了诸葛合墒,坐在了殿中布好的长椅处。
“画像怎会失了身份,不过是于旁边再添一鸾座而已!”
说时洛都已吩咐扈从搬了一鸾纹鎏金的宝座过来。
“不如先让大哥为你作画如何?”
这及笄之年的画像颇为讲究,眼看这形势错乱下去,诸葛合墒连忙起身道。
“是啊,不如九亩独自在此画像,本公主尚有朝事需请教大勇士!”洛都明眸善睐地附和道。
“已耽搁了不少时辰,大哥,既然洛都公主有意,今日一同画了便好!”莲歌一语定音。
“不妨事,都坐下吧!”
轩辕铎壬气定神闲,瞧向众人,颔首示意。
身畔鸾座高于肩头,洛都高坐其中,奸计得逞,风光八面。
有的女子即若坐于上首,也高贵不起来!
雨过天晴,窗扇处透进的阳晖,柔柔洒入殿中。
本是强撑的笑颜,不知不觉自然了起来,蕴出最美丽的神采,落于了近处的一双潭眸中。
画笔沙沙,纯熟精妙的技法,笔下人物栩栩如生。
收笔后,有侍人将其置于晾架处风干,几人皆立于不远处观瞧。
“铎壬勇士的确画艺精湛,可为何我会看起来比九亩矮了很多?”洛都细细打量着画道。
“那是因公主选用了鸾座的缘故,犹如穿了宽大的衣衫,会将人显地小了很多,实则公主可找人测之,横宽竖长,莲歌远远逊于公主殿下!”轩辕铎壬一旁解释。
“为何你画前不言?”洛都转睛,瞧着眼前一笑炫目的男子。
“因为公主的感觉只是暂时的!”轩辕铎壬坦然道。
“暂时?”复度瞧向气韵不凡的男子,洛都一脸狐疑。
“公主稍安勿躁!”
一线飘逸的背影,带着自信从容。
吩咐侍人将那幅画像置于了案桌之上,有画署的裱工,依指点,顷刻裁下了半边画作,再度悬于了晾架处。
“公主可还会有适才之感?”轩辕铎壬指着前方画作问道。
难道是自己眼睛看错了吗?莫非这人会邪术不成?
洛都来回踱步,微微错齿道:“很好!”
“此画精妙,公主鸾威,有阿史那大汗之风!”
诸葛合墒托着下巴勾唇赞了句,洛都闻言神色微变,却艰难地凑出了一抹笑意,只转向一身水墨青衫,清雅绝伦的男子发难道:
“只是本公主并未要你裁画?”
“这剩下的半幅要回朝带于我母后观赏,是轩辕皇廷的宫廷画像,恕铎壬不能外赠。而公主求画,铎壬已依公主之意画毕,这女子的画像,当悬于闺阁收藏,外人带去,不合礼数!”轩辕铎壬拱手,事理如此,不再多言。
“这不裁,如何送呢?据闻公主尚无一张画像,此画会作为朝礼由专人裱褙赠于公主!世间可入画的不仅有秀丽江山,还有这真实的自己,此画如镜,可正衣冠,若有一双慧眼,还可知得失!”莲歌仪态万方地吩咐下去。
“九亩——,你只能在画中看见自己,可无论你如何做戏,假的就是假的,睁大慧眼,你会瞧见画外的真实,那真实的是失去,我会让你瞧见的!”
洛都淡淡启语,步于诸葛合墒身畔,行了大礼,领着扈从而去。
暮色初上,轩辕铎壬动身返程。
兄妹二人温馨小絮,莲歌知道一旦寻得了朱子空,这种相见的时日不会太多了!
“今日扫了兴,来日方长!”轩辕铎壬道。
沿途凶险,稍不留意便会有厉鬼唱着送魂歌,跳将出来。
想大哥能来,已着实不易!
“今日难得,这幅就很好,莲歌衣食无忧,大哥寻那朱子空要紧!”
莲歌说着挽了诸葛小四儿的胳膊,瞧着她大哥微笑道。
几人一道出来,沿路有宫娥挑起廊下灯火。
其中看见一个熟悉身影,立于其中,端庄出挑。
内中掌事躬立,颇有眼色,只吩咐宫娥随行为主子们执灯照路。
“怎么?不是已派福印去凤藻宫言明此事了吗?”
莲歌偷眼瞧着道旁随行打灯的姚姝,拉了拉小四儿的袍袖,低声问道。
“今日父皇赐婚,却出了眼下的乱子,纵使内有隐情,于外这罚也是免不了!”诸葛合墒道出隐衷。
“这外苑掌灯,说来比那浣衣局也强不到哪儿去!”莲歌低低道。
“若比起永乐宫下狱掉脑袋的近侍,已好太多了!”诸葛合墒轻叹,想她到底年幼,也没和她深谈。
“但不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