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禾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军营。
魏江谷早早就在大营门口等着,热情地为涂禾带路。
士兵们各做各的,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对她视而不见,想以此来表示对她的不满。
不过他们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伎俩涂禾根本不在意。
倒是魏江谷戏多得很,涨红着的脸在表达自己的尴尬。
鹿月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魏副使倒是跟其他人不同,热情地过了头。”
涂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大冷的天魏江谷额头上竟然起了汗,他用袖子囫囵擦了一下,“节度使,这边请。”
进了主营帐以后,营帐里站着几个人,涂禾大概扫了一眼,都是昨天在酒桌上的,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对涂禾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观,敷衍地行了一个礼,要多不讲究就有多不讲究。
涂禾扫了他们一眼,昨天本就不愉快,自我介绍那一趴都省了,此时她也没有多少认识他们的欲望,既然如此,她直接便道:“叫上所有人去校场集合。”
“现在大家都有事做。”
有一个人小声嘟囔道,这个声音很熟悉,跟昨天晚上那个小声嘟囔的声音一模一样,这次涂禾看清了是谁,她目光停在了他的身上,“昨天晚上也是你吧。官职,姓名。”
“神机营营长,白起。”
一说姓白倒是提醒了涂禾,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白起,“白展志是你什么人?”
白起怒目而视,拳头也在身侧握紧了,“大伯。”
涂禾想都没想,直接道:“剥夺白起神机营营长的官职,赶出军营。”
“你说什么!”白起急眼了。
“节度使慎重!”魏江谷也喊道。
涂禾冷笑一声,“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留白家的人在军营里?我的事情你们没听说过吗?我姓什么,我姓南宫。”
不知道是谁站了出来,义正严辞地指责道:“你这是以公谋私!”
涂禾走到主帅坐的位置上,坐在了那把象征着权利的太师椅上,平静地发疯,“我是节度使,这里最高的指挥官,这是军令,你们可以求情,但友情提示一下,违军令者,死。对你们我肯定也不会手下留情。”
顿了顿又道:“我也完全不介意用你们的性命警醒军营里的所有人,现在这里谁说了算。”
魏江谷脸都脸涨成了紫色。
魏江谷想要两头做好人,涂禾偏偏不随他的意,“军营里的人我还不熟悉,就劳烦魏副使将所有跟白家有关系的人,不管远近,全都剥夺军籍,赶出去。”
魏江谷震惊地看着涂禾,“所有人吗?”
“所有人。”不留一丝余地。
“一刻钟后校场集合,对命令有异议的也可以去校场。”
撂下这句话,涂禾就离开了营帐,剩下那一群人在那里。
白起气从心底来,吼道:“她涂禾算个什么东西!魏副使,你还真要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吗!”
“她是节度使,我只是副使,她若是发话了,我肯定要照做的。”
“真够窝囊的!早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如此趋炎附势之人!”
“小起,这事儿也没办法,南宫家和你们白家的恩怨可不小,要不你就先走,我后面再想想办法!”
“放屁!我走了还回得来吗!想都不要想!我今天就不信了!她涂禾还真能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就是啊,说起来我们是营里的老人,她有一点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反正我是不信她真敢动刀!”
“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派这么个女人来能干什么!觉得自己会两下功夫就如此目中无人!魏副使在营里这么多年了,哪里不比她强!”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你们听说了吗?她昨天还大闹了白府一场,说那是她的宅子,让刘夫人三天之内就搬走!”
“什么!还有这等放肆的事情!”
“丧尽天良啊简直!”
涂禾站在营帐外,听着他们喋喋不休,这群废物,连营帐外站了两个人都发现不了,还敢站在那里大放厥词。
“走吧。”
涂禾朝着校场走去,她坐在高台上,也不着急,就看着底下士兵的集结情况。
大部分的人都迅速集结到了校场上,涂禾也注意到了东北角有一只队伍集合得是最快的,军队集合站位都是固定的。她默默记下了那个位置。
半刻钟过去了,大部分士兵都已经站在了位置上,只有小部分的人似乎认为这样就能打涂禾的脸,慢悠悠地过来,站没站相,还在窃窃私语。
白起和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校场,站在了方队前,气势汹汹地看着涂禾。
涂禾悠闲地坐在上面,脸上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