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即恐惧,涂禾此时此刻心里很不安,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背部高度紧绷。她很想很想摘掉蒙在眼睛上的丝帕,这让她无所适从。
“娘娘,张开双臂。”是华容的声音。
她听到华容的声音,绷紧的神经才松下来一点,不确定道:“姑姑?”
“是我。”华容的声音很明显能够听出来带着浓浓的笑意。
经过西行,涂禾对华容很是信任,最起码知道她不会害自己,甚至多次帮助自己,听见她如此放松的声音,她的心才慢慢回到了胸前,开始呼吸。此刻她忽然闻到了空气中有很热烈浓郁的花香,里面有荼蘼花的味道,这让她确信自己在珠镜殿。
她缓缓张开了双臂,声音有不被察觉的颤音:“是要做什么啊?是出什么事了吗?”
“娘娘一会儿便知道啦。”花翎的声音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故作神秘道。
她感受到自己被穿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还在为她整理,随后她被扶着坐在了一张圆凳上,不知道是谁在捣鼓她的头发,叮铃作响,头跟着变得越来越沉了。
最后还有人为她补了唇脂。
涂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僵硬地任人摆布。
“准备好了吗?”花英的声音激动地颤了起来。
涂禾没由来地跟着紧张了起来,磕磕巴巴道:“准、、准备、、好了。”
花英揭开了她眼睛上蒙着的丝帕,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睛,等到她恢复视线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一股脑地钻进了她的眼睛里,她还什么都没看清,就被那一抹红晃了眼睛,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
大片大片赤色的月月红,和大片大片的荼蘼花连成了一片花海,李观棋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站在大殿的门口,手里捧着一束花,满目柔情地望着她。
她看向自己,她竟然穿得是青绿色的喜服,正室婚嫁才能穿得颜色。
她看着站在花海里活蹦乱跳的卢雪儿时,才终于意识到,这是他们为她准备的惊喜,他们在弥补她心里的那场遗憾。她的手紧紧攥着藏在宽袖里,疼痛让她意识到这不是梦,一滴泪再也不争气地滑落了下来。
她很少哭,更从来不会因为开心而哭。
卢雪儿笑得更灿烂了,“可别哭花了妆,会变丑。”
涂禾努力地憋了回去,她不想展露她的脆弱。
她脚下的路不再是灰白的石板,而是被炽热的花瓣完全覆盖成了一条鲜红色的路。
大殿的窗户上贴着喜字,挂着一条条的红色帷幔。
卢雪儿、解初程、书忠、花镜、长月等站在花路的两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盈盈笑意。
涂禾在发抖发软。
李观棋伸出手,眉眼间是无限的柔情蜜意,“来,涂禾。”
华容牵起涂禾的手,“走吧。”
柔软的花瓣随着她的每一步发出阵阵丽香,她快经过长月身边时,长月从胳膊上挎着的竹篮里掏出一把花瓣撒了下来,“有情成眷,于飞之乐。”
经过花镜身边时,她也扬起一把花瓣,“如鼓琴瑟,花开并蒂。”
“盟结良缘,螽斯衍庆。”
“白首成约,百年偕老。”
在经过解初程身边的时候,他哽咽着,“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声音里带着哭腔,涂禾忍不住偏头看他,他却端着竹筐向天上一扬,篮里的花瓣全都被洒到了天上。
漫天花瓣满天雨,声声贺喜百年合。
彩霞镶在天边,瑰丽奇斓,如梦如幻。
“当——”
“当——”
“当——”
钟鼓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李观棋走下了玉石台阶,从华容手里接过涂禾的手,将手中的花捧递到涂禾的手里,“我来娶你了。”
涂禾眼睛酸胀得厉害,眼泪不停在眼睛里打转。
李观棋牵着涂禾的手,朝着正殿走去。
大殿正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喜字,上面也用了许多月月红装饰着,花路一直铺到了大喜字那里,萧自衡和兰惜站在那头,身着华服。
卢雪儿跑到罄架旁,拿着锤子,敲击着喜庆的乐曲,涂禾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但是这一刻她却被这音乐深深打动了。
李观棋拉着涂禾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尽头走去,华容和解文芝坐在喜字下面的椅子上。
两个长者笑盈盈地看着向她走来的两个人,心里满是慰藉。
清羽,观棋终于如愿了,你看到了吗?
解文芝的的眼泪已经滚落了下来,文君,你可看到了吗?小荷她今日嫁人了,观棋是个好孩子,他今日有这份心,你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得下了吧,小荷她一定会幸福的。
李观棋带着涂禾走到萧自衡和兰惜的面前便停下了脚步。
众人也都来到了殿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