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
涂禾的手冰凉,李观棋的手炙热,他的体温在这一刻透过涂禾的皮肤,肆意在涂禾的身体里侵袭。
他的内臂向上,上面有一道道伤痕,那是他为她每一次取血留下的伤口。
热雾迷人眼,温度搅人心,涂禾的心更乱了,没由来地问了一句:“疼吗?”
“什么?”李观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涂禾的声音是那么的缱卷温柔。
涂禾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似是被这热雾蒸化成了水,柔情缠绵,她眼尾的红化作了小猫的爪子,调皮地轻轻地在李观棋的心上挠了一下。
李观棋失了神,不自觉地更紧地握住了涂禾的手。
“哗啦”一声。
李观棋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想要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地将她看透。
他心里突然窜上来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他觉得涂禾是女子。
天呐!师父啊!救命啊!这个体型差太好嗑了!
李观棋的心也乱了,见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静,他转头问池边的鬼花,“可以开始了吗?”
他需要转移注意力,涂禾长相本就雌雄莫辨,他又见过他女装的样子,这荒唐的想法应该是这样生出来的,他在不断镇静着自己的心,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总不能是骗自己的吧。
鬼花再一次吹响了骨笛,这次从屏风内飞出了十二只蝴蝶,这十二只蝴蝶颜色各异,翅膀轻盈地摆动,飞向了李观棋,落在了他身上每一个红点上。
涂禾和李观棋都被蝴蝶吸引了视线。
酥酥麻麻的痛感传来,蝴蝶翅膀上黑色的花纹开始从头的方向变成了血的红色,渐渐往后面蔓延。
涂禾虽然泡在了暖和的汤药里,可她的身体却一直在降温。
李观棋握着她渐渐冷下去的手,“冷?”
“不冷。”涂禾有气无力地答道。
嗜血蝶翅膀上的花纹灌成了血红色,它们振翅飞离了李观棋的身体,落在了涂禾的身上。
“嘶。”涂禾倒抽了一口气,表情极其痛苦。
嗜血蝶在接触涂禾身上的一瞬间,像是一块被烧到很红很红的铁块贴在了冰上,激得涂禾浑身都颤了起来,翅膀翩翩而动,鲜红色的花纹开始流动,红色渐渐褪去,从尾部开始又变回黑色。
涂禾手指用力,狠狠挠了一下李观棋的手掌心,李观棋更用力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半个时辰后,银针在的地方冒出了一个小黑点。
涂禾吃痛地闭上了眼睛,额头上迅速起了一层冷汗,灼烧和疼痛肆虐着她的身体,像是有一团火在她冰一样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冰都化为了灰烬。
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涂禾,痛就叫出来,不要忍着。”
又过了一刻钟,小黑点慢慢变大,凝成了一颗小黑珠,小黑珠摇摇玉坠从银针上坠落,落到了汤药里,“呲啦”一声,汤药表面升起一小捋黑烟,又转瞬而逝。
很快就又冒出一个小黑点。
涂禾的体温开始断崖式下跌,可她的身体里的火越来越大越烧越旺,她的脸在冷热夹击下变得苍白如纸,一滴一滴的冷汗淌了下来,可她身体那扎着银针的地方越来越红,和旁边的鬼花一样红一样热烈,火球在她身体内蔓延,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而她的骨头却又像是冻在了冰里。
她痛到呼吸困难,表情也随之狰狞了起来,她周围的汤药随着她剧烈的起伏荡起了层层涟漪。
她就要朝后倒去,李观棋向上握住了她的小臂,“涂禾!”
涂禾覆盖下来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算是回应。
她的身体还有向后坠的趋势,李观棋松开了一只手,涂禾的手无力地掉到了汤药里,溅起的水花朦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李观棋向前半步,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后背上,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强行带到了自己的怀里,又怕动了她身上的针,便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的手摸到了涂禾的束胸,看上划过一丝诧异的神情,他这是穿了一个什么啊?
还没来得及细想,嗜血蝶又飞回了李观棋的身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激灵了一下,转移了他的思绪。
涂禾的意识已经很迷离了,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后背上那只滚烫的手带给了她一丝丝的温暖。
“坚持住。”李观棋低头在涂禾的耳边说道。
他的嘴里温热的气息落在了涂禾一览无遗的纤长的脖颈上,像是春来的第一阵风吹在了万年不化的冰山上。
她轻轻短短地应了一声,“嗯。”
一个时辰后,一颗颗小黑珠连成了线,一个接一个地落在药汤里。
嗜血蝶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流连穿梭,许是因为有了李观棋的体温,涂禾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一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