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书忠走在前面,步伐比往常快了一些,涂禾察觉了出来,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向来是个稳重的人,今天他一反常态,一直给她毛毛躁躁的感觉,就像是屁股上被人点了一把火,马车赶得也不管不顾的,颠的她都有些反胃了。
书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他没有停下,也只是放慢了脚步,天已经要黑了,得赶快赶到紫宸殿去。
涂禾走快了几步追上了他,和他并肩行走,书忠见她追了上来,脚步又开始快了起来,她也跟着加快了脚步,“到底怎么了?”
书忠来回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才小声地答道:“昨儿夜里出事儿了。”
涂禾眉头紧皱,催促道:“快说。”
书忠连忙答道:“昨天夜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儿早上醒来的时候,陛下的右手背上多了三道血印子,血淋淋的,很是吓人。”
她脸色沉了下来,压着嗓音问道:“伤口深吗?处理了吗?”
书忠嗓子一紧,低声答道:“不算特别深。”
涂禾沉着脸的时候,他总会觉得胸口闷得慌,喘不过气。
哪知这番话说了以后,她的脸更加阴沉了下来,“陛下当真一点都不知情吗?”
书忠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想松范一下,他身体的温度不自觉地高了起来,喉咙也发紧:“嗯,陛下只说他昨天睡的很不好,好像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有手背上的血印子。”
他们步伐加快,言语间已经到了紫宸殿的大门外。
书忠停了下来,涂禾也停了下来,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多吗?”
书忠答道:“不多,就我、陈常侍和袁太医知道。”
涂禾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她接过书忠手里的食盒,走进了紫宸殿,今晚的烛火格外的亮,能看出新增了好几个灯架。她走到内殿,就瞧见李观棋正侧坐在窗边的榻上,一只手笨拙地翻看着奏折,陈川在一旁伺候着。
听到脚步声,李观棋抬起了头,可能已经猜到了来的人应该是涂禾,他扬起脸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笑意,“你可来了,手里拿的是什么好东西?”
他摆了摆手,陈川就心领神会地退下了。
他右手裹着厚厚的白布条,看起来像个白馒头。
涂禾走了过去,将食盒摆在了榻上的小方几上,还没打开食盒,李观棋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难道是馄饨?是不是馄饨!”
涂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陛下的鼻子可真是灵。”
李观棋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昂起头轻轻抬了一下下巴,骄傲地用馒头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是。”
涂禾被他这臭屁的样子弄得有些忍俊不禁,但她还是压下了想要扬起的嘴角,将头埋地低了一些来掩饰眼睛里的笑意,她将馄饨端了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李观棋兴致勃勃地俯下身子凑了上去,像一只小狗一样嗅了嗅,却“咦”了一声。
听见他疑惑的声音,涂禾扭过头看他,就见他又凑得更近了一些,使劲嗅了嗅,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涂禾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李观棋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一双眼睛水汪汪地让人移不开目光,“他家的馄饨是改做法了吗?里面怎么有一股陌生的香味。”
陌生的香味?
这让她联想到了宋仁辉他们的死因,她低下头也想去闻一下,结果李观棋正好抬头,两个人的鼻子就撞在了一起。
“啊!”两个人吃痛地叫了一声,一起后退,捂着鼻子,酸麻的痛感顺着鼻梁窜到了眼睛,眼眶瞬间红了。
涂禾用手揉着酸疼的鼻子,李观棋抬起右手都要放到鼻尖了,又想起自己的右手不行,又换成了左手,他觉得更委屈了,“好疼啊。”
涂禾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切地问道:“陛下确定闻到了陌生的味道?没有记错吗?”
见她着急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应当很重要,李观棋认真地打包票:“当然不会记错,我每年都吃,怎么可能记错!而且我的鼻子很灵的,你是知道的啊。”
她确实是知道的,难道是这馄饨有问题?想起方才自己还在满月楼吃了小半碗的馄饨,心里也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可是不对啊,这馄饨是满月楼必点的吃食,吃馄饨的人并没有都死啊......
她还在想这个问题,突然注意到李观棋不知道什么时候左手已经拿起来了勺子,正费劲地想要舀一个馄饨吃。
她赶紧拦了下来,道:“这馄饨还是不要吃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李观棋满脸问号和不开心,“为何?”
涂禾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
李观棋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