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稷霖在同阿久表明心意后,慌慌张张夺门而出,许是难为情。
阿久想,“难为情”这三个字可不该出现在牡丹花下生的睿王殿下身上。
不多时,门口响起两下敲门声。阿久循声看去,外面有一女子剪影。
“奴婢叫只影,是王爷派来服侍姑娘的。”
似乎猜到阿久所想,门外女子自报家门。
门板打开,一个极清秀的姑娘站在外面,身量比阿久还单薄些,年岁应该也不大。
“姑娘好生明媚,难怪王爷喜欢。”只影端着两盏茶进来。
阿久问道:“你们王爷喜欢明媚的女子?”
只影摇摇头,笑着回应:“府里明媚的女子很多,可他喜欢的却很少。”
“他喜欢的人少,可本姑娘不巧就是其中一个!”只影话音刚落,门外闯入一美艳女子,细眉一挑,高声应道。
阿久没回应,目光落在桌面的两盏茶上——看来只影早就知道有客登门。
“王爷今日救回来的就是你?”那女子抱臂,上上下下地打量阿久,涂着丹蔻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手臂。
“姑娘深夜造访,可有其他要事?”阿久并不理会她嚣张的气焰。
“我只是想看看……王爷的新欢。”美艳女子说着,忽然走近,她向阿久伸出手。
将将碰到的一刹那,一抹极快的单薄身影横在二人之间。
“蓝烟姑娘见谅,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伤害常久姑娘。”阿久暗自心惊,只影看上去瘦弱,实际怕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
美艳女子笑得讽刺:“就这么娇贵?连碰也碰不得了吗?听说她从前不过是个下人,好像还嫁过人……啧啧!”
消息倒灵通。
只影斜挡在阿久面前不为所动,任她阴阳怪气。
桌上两盏茶方才还冒着热气,这会儿已然半冷。
阿久落座,端起其中一盏轻轻抿入口中:“好茶迎贵客,如果姑娘愿意好好说话,我们还能坐下同品香茗。”
“蓝天玉叶?王爷当真看重你。不过可惜,本姑娘好酒不好茶,你自己喝吧!”
没占到什么便宜,美艳女子拂袖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姑娘不必在意。”只影说罢端起另一盏茶碗,兀自喝起来。
“好茶!”
阿久看她陶醉的样子觉得有趣,直言道:“我以为第二盏茶你是为方才的姑娘准备的。”
“奴婢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蓝天玉叶是茶中珍品,奴婢想沾沾姑娘的光。”
阿久被她的回答逗笑:“你不怕我生气?”
只影又啜了一口,享受得眯起眼:“姑娘不会。”
“你很了解我?”手指在杯沿打转,阿久敛下眉目,不漏心思。
“王爷偶尔会同奴婢提起姑娘。”
“哦?他都说我什么?”
只影顿住,似乎在斟酌措辞:“王爷夸姑娘善良,聪慧……”
阿久笑着打趣:“尽是些虚空的形容。”
“王爷说,姑娘像光。”
“光?微光的光?”
“不,是皎皎月光。”
“大人,橞州传信。”
郑若山激动地撂下写婚帖的笔:“如何?”
张义云便展信便道:“橞州首富之女徐烟柳失踪前曾在集市采买过胭脂锦缎以及花材。据说是生辰将近,为设宴做准备。”
“最后去的是哪家?”
“是胭脂铺,上楼试妆的功夫,人就消失了。丫鬟等了许久都没见人,这才发觉人不见了。”
郑若山若有所思:“可有细细盘问那日在胭脂铺的人?”
“问了,都说不清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件事耽搁下去不是办法,多耽搁一日,徐烟柳生还的可能性就小一分。郑若山想到这不禁心苦嘴也苦,他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闷下。
好浓的茉莉香。
张义云看着自己长官一脸苦大仇深,正思索着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出口。那边郑若山忽然道:“你说,要如何才能将一个成年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城去呢?这三间铺子中,唯有胭脂铺不会有大件运输……”
郑若山念念叨叨的样子被张义云看在眼底,虽有些不忍但他还是接着道:“大人,还有一事……除了橞州,其他州县也存在妙龄少女失踪案件,不过她们都是平常人家的女子,大多被知州压下了。”
“你是觉得这些案件有联系?凶手跨地域作案?”
张义云解释道:“并非如此,下官梳理了这几起失踪案发生的事件,最短间隔只有一天,可事发两地却有百里,所以……下官大胆猜测……”
郑若山经验丰富一点即通:“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而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