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衣裳和略显凌乱的发丝,两人很是狼狈。
殿内,烛火明亮,容简斜着眼,有些愤怒望着白翊许,“这就是你说的法子?!”
谁能想象白翊许为了逞强竟大摇大摆走到那些守卫跟前,还恬不知耻道:“知道小爷是哪个吗?还不快去寻些雨天蓑衣给小爷!”
在他眼中,只要他报出名号,哪有人不上赶讨好的。
可是,当他报出郡国公府时,那些人是连正眼也没给他!
天可见怜,一向横着走的人儿独自唱了半炷香的独角戏,还是撑了片芭蕉淋在雨中,愣是没人将他当回事。
“你们是没听到吗!”
“实在没有蓑衣,换把能挡雨的伞也行。”
“要不,下次去郡国公坐坐?”
......
说了半天,没一人理睬,最后他拿出杀手锏,正准备从袖中掏出银两打发他们,哪知刚一动,守卫们以为是什么暗器,直接给他来了一个擒拿手。
站在不远处的容简被他一顿骚动作气得直跺脚,忍不住捡了一块石头向白翊许扔过去。
声音清脆响亮,饶是在雨声中也清晰可闻。
两人就这样暴露身份,被‘请’了进去。
容简表示,被队友如此坑害的,她当属景都第一人!
而白翊许表示,皇宫内脑子不灵光的守卫,永安宫当属第一!
雨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裳,正当容简觉得些许寒气爬上全身时,门外步入一名宫婢。
宫婢名唤青芜,看着沉稳心细,向屋内的人见礼后,道:“奴婢瞧姑娘身上都湿透了,不如去内殿换身干净的衣服。”
听人如此说,容简点点头,临出门时还不忘回过身,“够蠢!”
白翊许:......
半个时辰后,白翊许成功从永安宫‘逃’出。
出了宫门,他不禁腹议,“还说本公子蠢,我瞧那些侍卫不仅脑子不灵光,还眼瞎!”
刚走两步,心里又开始担心,就这样将那只墨鱼留下,会不会出事?
自责不过须臾,雨水顺着发丝淌下的片刻,白翊许扬起手清理一番,又忿忿起来,“那也是她自讨苦吃,与人无尤!”
话落,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
当容简收拾妥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想着来此的目的,尚在屏风后的人儿状似无意问道:“听说你家殿下为圣人挡了一剑,现下怎么样了?”
青芜不语,待整理好一切,才道:“姑娘难道不亲自去瞧瞧?”
说着,也不等容简反应,领着人向着主殿而去。
容简迈进殿内的时候,里头空无一人,除了透过光亮映照在晞屏风上的倒影。
她蹑手蹑脚绕过,这才看清躺在雕花床榻的男子。
而谢宣旻一直醒着,直到嗅到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女子体香后悄悄闭目。
香甜愈发离得近,他能感受女子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温和又炙热,可就是一言不发......
这样的目光,他还记得当初在村落里,他陡然起身将歹人击毙后昏死过去,女子也是如此。
他莫名有些心虚。
当再次瞧见谢宣旻苍白的脸,容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那时在村落,她觉得有一个人还需要自己的照顾,这让她尚能有勇气活下去。
如今,他锦衣玉食,还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如果谢宣旻睁开眼,必然能发现塌边女子微微颤抖的指尖。
容简伸出手,替人掖好被子,不经意间凑近男子的面容,彼此气息环绕。
也许烛火暖意,男子微微翘起的眼睫像是一片羽毛,悄悄撩动着女子的心房。
想到那日在园中假山后,男子双眸如贪婪的饕餮吸食了人间万千璀璨,她莫名觉得现在闭目的双眼令人心动。
于是,指尖悄然点着男子的眸,一笔一划又极其缓慢地来回抚摸。
她不知道的是,男子在接触到女子如冰玉的指,心头一颤,强压住某处的悸动。
想睁眼,却又舍不得此刻她对他的放肆。
女子摩挲片刻,忽然停了动作,就在谢宣旻以为容简准备离开时,冷不防被女子如沁蜜的体香环绕,甜腻又摄魂。
然而,不止的是,双唇的柔软突然而至,落在他的眼眸,这一次,他是怎么也装不下去,在容简预备逃离现场时睁开了眼。
他拉住她,眸中燃烧着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