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姜余晖脑海里全是铺天盖地小时候的回忆，像倍速看电影一般，快速在脑海里播放了一遍。
他向来知道像他这样的家庭亲情淡薄，只没想到能如此心狠手辣。
回来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去校外的小酒馆坐了一会。
坐在角落，随便点了杯鸡尾酒。
不时有路过的年轻女孩见他一人便过来搭讪，都被他冷冰冰的眼神给拒之千里之外。
他又要了一杯，在酒精的作用下，终于鼓起勇气在手机里拨出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没响起几声，对方就接通了。
“你好，请问你是？”
他拿着电话，沉默。
“你好？”对方再次确认道。
喉结上下滚了滚，半晌，才哑着嗓子：“禾时，明天一起去爬长城吧。”
*
第二天一大早。
天气有点阴沉，好像早晨下了一场阵雨，向来干燥的北方竟然有点儿潮湿，像极了成都。
从宿舍的阳台望出去，地上湿漉漉的，窗户外的梧桐树像刚沐浴了一番，叶子上还在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禾时皱了下眉。
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去长城。
也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姜余晖的电话就进来了。
“我在楼下，收拾好了就下来！”
她今天特地穿了方便走路的白色运动鞋，一身运动装束，白色的T恤，白色的运动短裤，看着份外清爽气质。
姜余晖单肩背着包，提着包子和牛奶站在宿舍楼下，眼睛隐藏在他长长的碎发里，谁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轮廓向来优秀得要命，一些早起的女同学路过他身边时都不自觉低下头来，脸上多了几分娇羞，压根不敢和他对视。
禾时背着小小的一个双肩包，怕姜余晖多等，跑着下来了。
“跑那么快干嘛？摔着怎么办。”姜余晖嗔道。
“怕你等久了。”禾时向来就不自觉地对他多几分畏惧。
不过还有个原因就是姜余晖在楼下这件事太高调了，尽管现在国庆假期大部分同学不在校，但总还是有一些人，她还在宿舍就听到外面已经在议论姜余晖在楼下等人了。
“撒谎都不会。”姜余晖一眼就看出来她的不自在，“这么害怕和我在一起？”
“不是。”禾时没看他的眼睛，两只手紧紧攥紧了装包子的塑料袋，颔首咬了一口，“人多嘴杂。”
“要我帮你澄清？”
禾时想起了他之前在论坛上那越描越黑的澄清措辞，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他这人压根就不会真的帮她，大概因为自己惹他生气，所以总是欺负她。
“不要。”
“有骨气！不要就算了，那就让别人误会好了。”
姜余晖快步走到前面去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校园。
因为是十一假期，八达岭长城汇聚了全国各地的游客，摩肩接踵的人。
禾时第一次亲眼看到长城，蜿蜒盘踞在祖国的大好河山之间，难掩内心的激动。
一鼓作气，爬了五个烽火台，然后着实累得不行。
两个人并排站在烽火台上，眺望着远处葱葱郁郁的山脉，以及绵延不绝如同巨龙一般的长城，感叹着古人的伟大，时光的变迁……
她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夕阳西下的龙泉山顶。
她赶紧收回思绪，捋了捋耳畔的发丝，说：“我们回去了吧。”
姜余晖额前的碎发在风中有些糊眼，他没有应声，半晌，沉声：“再等等我吧。”
*
从长城回来差不多已经是下午，刚走到校门口，禾时突然小腹一阵坠痛。
她顿觉不妙，算了算日子，大姨妈该来了。
旁边姜余晖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的异样：“身体不舒服？”
禾时用手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嗯，你先走吧。”
她不想被姜余晖看到她尴尬的样子，尤其是今天还穿了白色的裤子，这里距离宿舍还有段距离，她想等他走了她就赶紧去旁边的便利店买好姨妈巾，然后去公厕先解决当务之急。
姜余晖见她瞬间变了脸色，嘴唇都有点儿发白了。
“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便朝着宿舍的方向飞奔而去。
几分钟之后，他又折返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以及一件黑色的T恤。
“拿去，把衣服围在腰上。”
禾时怔了怔，她看着姜余晖手里的黑色塑料袋，能清楚看到里面姨妈巾的一角。
……
回到宿舍，禾时换下裤子才发现，白色的裤子早已被染红了很大一块。
看来都被他看到了，真的丢脸死了。
而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