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地撵了一地的泥水在颠簸的山路上行走,桓月抬手撩起车帘望着窗外江州的景象,好似一切都是前尘梦一场般,有些叫人恍惚。
本以为自己此番不过是闲散玩乐一趟,却不想经历了这般种种,倒叫回程时的心情却比来时更加沉重了些。
思及此,女子又幽幽地冲着窗外叹了一口长气,眉宇间愁绪尽显。
“在想什么呢?”
突然,桓月被旁边一双沁凉的手触得眉间一激灵,她拧着秀眉朝始作俑者望去,好似在说他的行为太过于无礼可恶。
可男人却好像丝毫不知般,又一手抚上了桓月的面颊,宋景玉边帮她细心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边摩挲着掌心,似是爱极了手中这软嫩的触感,力道也显得有些蛮横。
“嗯?”
见许久都等不来人回话,宋景玉挑了挑眉又不自觉靠近了女子几分,一时间在这小小的车厢内,二人的气息在鼻间流窜,桓月没有回话,思绪却又忽荡到了昨夜的任府。
男人的面目很认真,是桓月所不曾见过的样子,他说自己不需要救赎,说日日夜夜身旁有几十条宋府枉死的怨鬼在哀嚎,说他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顷刻间,骤雨噼就里啪啦地打了下来,没有丝毫预兆,二人就这样在雨中对望着。桓月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的很狼狈,发丝粘连在面上,连眼睫也阵阵发颤。
“宋景玉,我会帮你的。”
女子不顾淋面的雨水,慢慢直起腰身,煞白的嘴唇也因着寒风而瑟瑟发抖,她止住了眼中的水泽,语气坚定又显得极其郑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会帮你对付梁府的。”
话刚说完,那男人突地轻笑了笑,彼时的桓月还不懂宋景玉眼中的深意,只一门心思地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男人笑过一阵后又一路十指紧扣着人,开口说出的话也再没有了刚才隐含的悲切,反倒是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喜意。
“好。”
“如今我也算是个有依靠的人了。”
眼前,宋景玉正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面前还在出神的女子,他久久望着人,面上的神色莫测。
半响过后,男人忽一把拽下自己腰间的白玉吊坠提在手边,一下一下地扫过桓月的眉眼,分明是有意在扰乱人的思绪。
女子皱着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神情有些怔然发懵,疑惑着抬起眼帘望向男人。“怎么了?”
可他依旧没说话,眉目清润,唇角勾笑。桓月顿时也没了心思想其他,又摆了摆手挡住宋景玉的“进攻”。这一刻,二人俨然像极了一对浓情蜜意的神仙眷侣,在打闹玩乐间,心不自觉贴近。
车帘被人无意识地放下,窗外的一切景象都被隔绝着,小厢内二人面贴面的距离不过巴掌大远近,隐秘又暧昧,刹那间气氛突变。
人唇贴上来的那一刻,桓月连心尖都跟着猛地一颤,她越发揪紧了宋景玉的衣袍,昂着头似是飘忽了一阵,半天也不知望向哪里。
后来,女子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落点,眼眸一个劲儿地盯着男人发间的白玉簪直看,心下分神地琢磨着那上头花纹的样式,又不似是一般常见的雕花样,很是好看。
“看什么呢?”
见人在自己手底下分神,宋景玉舔咬地更加狠了些,带着些惩罚的力道,偏像是要人跟着他的节奏一起沉沦堕落下去。
“没什么。”
桓月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攻势,偏过头一下一下地匀着气,半天还起伏着胸膛,像被欺负狠了一样眼角瞬间红成了兔子瞳,叫人忍不住心下又滋生出了旁的心思,若是再逗弄狠些,是不是会有更有趣的反应。
“不想告诉我?嗯?”
“阿月,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宋景玉的声音贴面传入耳蜗,不远不近的,含了几分不容人拒绝的强硬,下一秒又柔得像诱人深入险境的塞壬之音,叫人挣不脱逃不掉。
偏偏此时女子的脑袋正混沌着,根本思考不了男人话语中的危险意味,她只觉有股热气阵阵从人身上翻腾上来,桓月忙从宋景玉怀中挣脱出手,真的害怕自己差半分就会被这情热给炙烤熟了。
“花…花,我在看你簪子上的花样!”
她急急收回了视线,扒着男人的臂弯想从他的身上坐起,至少起码不能像如今这般,懒散着骨头一副浪荡勾人的妓子模样被人抱拥在怀中。
可宋景玉却不依不饶,手依旧死死地压着人的腰肢,狠下力道禁锢着桓月,眼中戏谑恶劣非常。片刻后,他似是还不满足般,又一下一下轻啄着女子的面,而后终是心满意足地帮人解答了先头的疑惑。
“那是桂花。”
但桓月显然早已对问题的答案没了兴趣,她又急又恼,垂头看了看男人整齐的装束,又望向自己四散的衣襟,一下子连呼吸都不顺畅了,眼见自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