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桓月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她是先从听觉开始恢复的,那时她只觉自己的眼皮极重,连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半梦半醒间唯一听到的声响就是嘀嗒嘀嗒的水声。
外头的雨还在下吗?
如今是什么时日了?宋景玉他…又怎么样了?
可这些桓月都一概不知,她只是依旧安安稳稳的,手脚提不起劲,如同烂泥一般地躺在地上。
女子在紧闭的眼帘下转着双眸,又竖起耳朵想听一听外界的其他声音。
但下一刻,远远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定定的脚步声,一顿一顿的,又不似是人正常的走路声。
!此人腿受了伤。
桓月很快就做出了推断,但此时自己这不明眼前状况,还手脚无力的不中用模样实在是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女子的背脊紧贴着地面,严实合缝的,仿佛这样就能从其中寻找些慰藉。
那人拖沓着步子一下下靠近,桓月双目紧闭,平平静静的样子像是还在昏迷着,连胸口的起伏都微弱到了无生机。
突然,那一直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女子心中越发紧绷,顿感一阵不妙。
果不其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人也不知缘何,此刻正半蹲在桓月面旁,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耳边他衣料摩擦的声音。
还不待桓月多想,一股潮湿的气息就紧接着扑面打在她身侧,而后又是一阵手指尖冰凉的触感抚面。
这是在干嘛?难不成是发现她醒了?
女子下意识皱眉,想偏头挡一挡这厮的动作,可她这鸟样大的劲儿又有什么用。
那人只消大手虚虚一掐,易如反掌地止了人的动作。而后他也没放手,又略显粗鲁地扶着桓月的身子坐起,终于开口说话道。
“桓月,吃下去。”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带着好几天没休息好的疲倦感,以至于桓月一开始都没太识得他的声音。
宋景玉,他没出事!
宋景玉手自顾自地摸上女子的唇瓣,作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蛮横不讲理,也不管人答不答应,喜不喜欢,只随自己的心意做事。
桓月便是想拼命死咬住牙齿,也防不住这厮的手段,差点口中的涎液就要兜不住,流个满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宋景玉强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进喉咙,只知道涩涩的,就着口水咽了好久才缓缓下去。
这人,也不知道给她送口水喝喝,真是半点也不知道照顾人,看他以后娶了姑娘该怎么办!
但好在,男人也没有坑害人的心思,一颗药下肚,桓月的脑袋也没有起初那么晕晕乎乎的感觉,就连眼睛也有了能睁开的迹象。
许是太久没有见着日光,即使女子已经慢慢睁开了眼,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给刺了下眼球。
“别逞强,你晕了已有足足五日,一时难以适应也是在所难免。”
宋景玉起身替她挡了挡面前的光,恰到好处的解释也轻易让人心定。桓月昂头望了望他,幽幽的眼看着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女子转眼,一蹬脚想强撑着身子站起,可下一刻人就晃晃悠悠的,如同找不到支撑点一般要摔倒。
桓月也不知道自己竟已经虚弱到了如此程度,她想抓个什么东西也来不及了,只能闭眼等待着自己一屁股墩子落地。
可是意料之内的疼痛却并未来袭,宋景玉站定在人身侧,微微用手一揽就将女子接下,只是这遭下去,他苍白的嘴唇又更淡了些。
男人安顿好怀中的人后,才抬起手将桓月凌乱的发丝又捋了几番,沙哑着声音,展眉一笑。
“阿月可是故意的,偏想让我搂着人,抱着你。”
真是好大一盆狗血淋在人头上!
桓月眼帘轻轻一掀,像是半点不想搭理宋景玉的样子又扶着石壁站定。
她靠着墙,上下扫了扫宋景玉如今的样子,男人浑身的矜贵气质早已荡然无存,月白袍子的衣角也被雨淋打成泥泞一片。
可女子的心思却半分不在这上面。
她定定地瞧着男人的那条伤腿,虽然面上是一副管你去死的毫不在意脸,但若是真的不在意,也就不会有此一问。
桓月被洞口突然窜出的一阵凉风冻到缩肩,她闷咳了一声后又冷着脸问道。
“你腿又是怎么了。”
宋景玉闻言,跟着女子的视线一起垂头望了望自己的腿,而后似是半分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一样,轻啧一声道。
“不过是断了而已。”
“不过?”
桓月有点听不明白男人的意思,他的语气太过荒唐可笑,甚至像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一般可以让人随意糟蹋。
宋景玉也没回答女子的疑问,他欺身上前,指腹摩挲着桓月软白的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