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街小巷回荡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陈宛七慌忙钻出被窝,脚还没落地就被拽了回去。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起这么早做什么?”
“这是国公府,我怎能睡到日上三竿?”
继尧抱着她不放,“谁还管你睡到几时。”
“你别赖床了,赶紧起来吧。”
继尧睁开眼,眼里还含着一股起床气。
“阿七,这是我们一同过的第一个除夕。”
“嗯啊。”
“你陪我多睡一会不行吗?”
“我……”
她一开口又让他堵了回去。
继尧低落的说着:“以前在府里,我过得不称心,后来入了锦衣卫,除夕也时常在外奔走,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
陈宛七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他活该吗!自己选择作死还赖谁?可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哪还跟他计较什么。
“睡睡睡!”
陈宛七死心的闭了眼。
没过一会,院里的鞭炮震天响。
“大吉大利!今晚喝酒!吉星高照!送入洞房!”
一大早上,镇抚使抱着成捆的鞭炮,从院里铺到大门口,差点没把府邸给炸了,震得再响也没他的嘴碎。
除夕之夜,国公府一家难得凑齐,镇抚使这个万年单身汉也来蹭吃蹭喝,一喝酒就开始说胡话,一大把年纪上蹿下跳,没点做长辈的样子,成国公看不下去又给他扯走。
火锅滚个不停,阿立忙着收拾残局,生的熟的都往嘴里塞。
一旁的抱剑哥眼疾手快的阻拦,一口也不让他碰。
“你饱了。”
“我没饱!”
阿正面不改色道:“不许吃。”
阿立不服气的嚷嚷着:“嘴长在我身上,凭什么不许吃!”
“从小就这贪吃的德性,吃不下还非要吃,哪回不是吐我屋里?”
“谁爱吐你屋?那分明是我的屋子!”阿立不甘的控诉着:“大公子,这厮又欺负我!!!”
朱时泰正抱着老婆嗷嗷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哪还有空理他们。
陆微抽空回了一嘴,“你俩打小就住一个屋,多大了还成天吵架。阿正,阿立喝大了,你照顾着点。”
抱剑哥扛起人就走。
“微微,呜呜呜……你别不要我,我很乖的,我听话。”
“好好好,听话听话,我们回去了。”
陆微拉他起来,继尧立马凑过去扛人。
“阿七,你等我一会。”
“没事,我自己走得回去。”
“别乱跑,乖乖等我。”
满屋的人一走,耳边顿时安静下来。
今夜酒喝多了,陈宛七坐着发呆发愣,隐隐听到一声轻叹,扭头一看,屋里竟还有一个小人儿。
朱应桢对着敞开的大门正襟危坐,侧脸同继尧也颇为相似,说是他儿子也不为过。
“桢儿,你不睡觉吗?”
“守岁。”
“对哦,过年你就九岁了。”陈宛七掏出红包,“婶婶给你大红包!”
“多谢小婶婶。”
朱应桢恭敬的接过,立马又坐得笔直。
陈宛七定定的看了一会,欲言又止的样子都被小孩子看在眼里。
他面无表情的回头道:“小婶婶可是有话要说?”
陈宛七一言不发的站起身,默默走到他面前,邪魅一笑。
“小孩哥!”
???
她突然伸手架着他的咯吱窝举起来!本想抱着孩子转圈圈,奈何不自量力,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啪唧……
“啊呀!”
两人摔倒地,小孩的额头磕到她的鼻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呜哇……”
朱应桢一个正经小孩都被吓哭了。
有病,他家大人全都有病!!!
“对不起,你别哭哇,呜呜呜……我也很痛哇。”
继尧回来就撞见一个小孩和一个幼稚鬼抱头痛哭,属实头疼。
子夜过后,陈宛七困得睁不开眼,缩在被窝里拼命闪躲。
继尧抓着冰块敷她的鼻子,“别躲,肿了还怎么见人。”
陈宛七疼得眼含泪花,“你嫌我丑?”
他无奈道:“不嫌不嫌。”
“疼啊。”
“谁让你胡闹了。”
“我哪有胡闹,人家只是想跟小孩哥玩嘛!桢儿这孩子他也太懂事了,也不知道像谁,哥哥嫂嫂年轻时也是这样吗?”
“嫂嫂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大哥虽是脾气好,但也没少干糊涂事,差点就没老婆了。”继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