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轻正郁闷,她手里抱着画轴,跟着柳风玉后面。他们刚刚从一个画坊里出来,那店家愿意花半两银子收这幅海棠画,白燕轻当场就心动了。但柳风玉一句话不说就带她走了。
在交易买卖方面白燕轻自然不敢怀疑柳风玉的本事。
柳风玉不比在家穿得富贵。现在一身寻常百姓穿得褐色衣服,简单束发,但面容俊朗,凤眸神采奕奕。吸引目光街上不少眼光,有时候穿得太华丽,朴素的农家小户女恐怕只敢瞥一眼。若是穿得普通,但长相绝美反而能吸引不少目光停留。
可一看他身边紧跟着一个扎着简单发髻,面色温柔沉默的美丽姑娘,少女们只能默默叹气。
入冬了,天越来越冷,白燕轻冻得出神,所以被一声“白行行”吓了一跳。
柳风玉自然没在意,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白燕轻的小名。
“行行,在冬天的你怎么在这里?”
白燕轻寻身看去,虽三年一别,白燕轻也一眼认出了唐如温。唐如温相貌虽稍逊柳风玉一筹,但他浑身气质稳重温和,没有刺人的锋芒,说话谦逊有礼,与他说话就好似沐浴在冬日暖阳一般让人感到舒心。他有着小麦色的肌肤,方圆国字脸给人很周正严肃的感觉,眉毛长得又长又粗浓,却不杂乱。特别的是,他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于是一笑,反而给人安心的亲近感。
唐如温朝着白燕轻先是行礼,白燕轻赶忙回礼,柳风玉见情况不对,一把将白燕轻拉在怀里,右手搂着她的细腰,如此亲密的行为,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害臊。
柳风玉挑眉道:“这位兄台你认错人了吧,这是我家娘子。”
“我认没认错人,还得问当事人。”他阖眼微笑,随后也是一行礼。
“夫君,他就是唐公子,好久不见唐公子。”
“你不是叫燕轻吗?”
“行行是我小名…”
柳风玉抱拳笑道:“唐公子,我懂我懂,竟然是我家娘子以前的熟人,也就是我的熟人,听娘子说唐公子游学在外三年,今年才回金陵,可惜了,错过我们的婚宴,下次孩子满月酒,第一位便宴请您。”
唐如温看着眼前两人的装扮,再见刚才白燕轻跟在柳风玉身后那冻得像个跟大猫走散瑟瑟发抖的小猫崽子样,既愤怒又心疼。“多谢柳公子好意,柳公子真是慷慨大方。”将“慷慨大方”四字说得格外重。
三个人对话真是话中有话,白燕轻从来对柳风玉只会直呼大名,柳风玉喜欢叫她“燕轻”。现在两人一个娘子一个夫君。真是急着朝唐如温提醒他们已经是夫妻。
白燕轻是忧虑,想让他早点迷途知返再觅良缘,柳风玉可是得意显摆,有点宣誓主权的味。
“我见唐公子气宇不凡,想请唐公子后日去飞月楼一叙,不知意下如何?”
唐如温听此气得直冷笑,心想飞月楼金陵第一大酒楼,他说请就请,却没钱给白燕轻添几件冬衣。恐怕不是没钱,而是不想吧。行行真是命不好嫁给这个人。
若是行行过得富足快乐,他倒也想试着放下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但见此情景,他是真放不下了。
“当然可以。”
两人对视而笑,最后柳风玉拉着白燕轻走了。白燕轻回头朝他笑了笑无声说了一句“再见”
三年前初到唐府,别人知道她的遭遇,更多是同情,但是唐如温却对她说得更多的是勉励,让她好好生活下去。
刚开始在城外寻个落脚处也是他在忙活,弟弟读书看得四书五经也是他送来的。不过他忙着求学,她刚落脚没几日,他便乘舟背上了。白燕轻内心还是很感激唐公子的。
她不想拖累他,至于对柳风玉,她确实有种自私的感情在身上。她是有私心的,万一以后朝廷继续追究父亲的责任,作为罪臣之女,她必定受牵连。她的丈夫也不能独善其身。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她不想拖唐如温下水,毕竟他是可以走仕途的,不像柳风玉一辈子就是个商人。
回到柳府,下人们已经烧好地笼熏笼暖炉,东苑主屋如阳春三月般温暖。柳风玉一回去就赶紧把大氅把她身上披。
“下午我们再换一套行装出去,这幅画还能卖得更贵。倒时候必须装上我给你买的冬衣。画卖完了,就别出门了。都十一月了,马上到腊月,数九天气,真是熬不住人,可别冻坏了。”
“不行的,我得回家,等画卖掉了,钱挣得多,我必须买几件棉衣棉被回去!”
“我替你送回去。”
“不用,我想回家看看弟弟灵儿他们,王大身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柳风玉见她现在一脸倔强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但两人换好衣服。柳风玉拉着白燕轻抱着他埋怨道:“那个姓唐的,竟然喊你小名,我都不知道你小名!”说罢朝着她的唇吻了上去,白燕轻并不会接吻,只能任由柳风玉肆意咬弄吸吮。唇齿碰撞间,她脸上好似覆上一层薄薄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