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外的长安城内,离着皇宫不远的公主府里,锦然公主听完提督大人的汇报,一言不发。
让人闻风散胆的提督大人正跪在长公主面前,一身白衣,墨发散落,脖颈往下处是一条条猩红的鞭痕。
公主侧躺在美人榻上,拿着宋文搜集过来的证据,一字一字看过去,看了很久。
长公主的眼睛很漂亮可却无神,像一摊死水。她就是凭着这呆滞的样子骗过了所有人。
“这些清流的把柄不能落在宰相手中,那我皇兄不就成了李党手中的刀。皇兄最近为了太子一事忙得焦头烂额,要不然我真不想管他这破事。”她染得朱丹色长指撑着脑袋,有些不耐烦道。
“梁王与太子…”
长公主微睁眼眸道:“皇兄倒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废,你懂的,他以前也是太子。不受宠的太子。我那大侄儿一出生就娇纵惯了。即使皇兄他知道梁王才是最好的继承人。”
她坐了起来,语气依然充满懒散,“柳风玉,这个人很聪明,竟然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把李党那些人骗得团团转。
你说他是行行的丈夫,真是巧了。白瑞为张党清流一派送死,为新政送死,可只要皇兄下不了狠心废太子,支持梁王一派的清流必然会被皇兄清算,那时候他女婿得继续为他们送死了。”
宋文道:“这个人确实聪明,不如将他收为我们所用。”
“现在不是时候,对了你见过她了?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宋文勾起嘴角语气带着一些暧昧的情愫,低声道:“是个可爱懂事孩子,我想我们要是有个女儿话…”说着没有命令,他就站起来往长公主身上一贴。
长公主无奈朝他翻了白眼,她其实对白燕轻这孩子挺有好感的,乍一眼确实像她,但也只是眉眼之间有些像,可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三分眉眼相像也是难得。白燕轻更加有精神气有活力,不像她死气沉沉。如果她要是出生能被受宠爱估计也能活得像那姑娘无心无肺吧。
白家一家与柳风玉可真是这些权贵党争的好工具。哪里有用往哪里搬。
而金陵城内,那天的唐如温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唐府不省人事,到了第二天才苏醒。醒来之后想到自己在人柳府门前随意题诗的举动,不仅没有羞愧难堪,反而让自己家仆去查柳府那边有没有反应。
他去京城游学,年年写信回家问候家里姣姣一事,父母来信总是推脱他再议再议。他以为有希望,没想到一回家,就听到这晴天霹雳的消息。
唐老夫人见儿子颓废了两三天,便来开导他。她道:“不是我们不同意你娶白姑娘,白姑娘成亲一事实在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通知我们,你父亲打听了,他们白柳两家是有婚约的,而且这孩子我见是个有主张的。去年过年,我又不是没试探过她意思,她可是拒绝了。不信你问你妹妹。”
唐黎黎在一旁叉腰不屑道:“哥,那人有什么好的,勾你勾了三年。她现在嫁给那柳风玉不挺好的。嘴上说着倒是清高,背地里人家早当上富家夫人了。咱们家还是离那灾星远点。每年来我们家丢人现眼,我都替她害臊。”
老夫人见儿子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朝着唐黎黎低声骂道:“你这话说得也不对,那孩子每次都是来还钱的。”
“娘,你就知道向外人,谁在乎她家的三瓜两枣!我才不要她进我们家门。叫花子还能给钱打发走。”说着说着竟委屈起来揉着眼睛带着哭腔道
唐如温嫌她们烦得要死,一言不发的甩袖出门。心烦意乱便带着家仆在街上随意逛逛。
好巧不巧遇到白燕轻与柳风玉这对,柳风玉又换上一身粗布衣裳。两人站在一块真像一对平凡普通的农家夫妻。
纵使三年没见,唐如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白燕轻。他不顾街上人来人往,朝着他们喊道:“白行行”
白燕轻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小名吓了一跳。自从离了京,这名字已经好久好久没人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