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九五之尊,只有娶后的理,嫁人岂不是折煞了朕。”
南昌仁忙上前,来至她身侧,小声地回:“圣上,微臣这就去办,赶在四国朝圣日,定将此事办成。”
容歌瞧着那张离近的黑脸,眼角抽搐了一下。她是个挑剔的人,看不得丑东西。南昌仁跟了她两辈子,她还是不怎看得惯他脸。
南昌仁是能臣,她信他。可若他能再白些,能再好看些,她会更满意的。
南昌仁离开后,容歌摒退人,自己弄了一殿红鼠。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黑影倒映在殿门前,低声回:“小郡主,长公主请你入宫。”
容歌丢面点的动作一顿。
自那次宫宴之后,她与顾明月再未见过一面。容歌蹙了眉,将面点丢给红鼠后,待红鼠钻入地下,这才打开殿门。
芳平殿。
已是新年初始,寒意正浓。
这奢华的宫殿,燃着地龙,一如盛春,猩红的地毯,百花团锦。可纵是殿门大开,光线犹因这高筑的红墙,覆盖着几分阴沉。
这深宫之地吃人从来不吐骨头,哪怕是皇家公主,有个凌驾皇权之上的表哥,却也抉择不了自己的命运。
容歌立在殿门外,看着殿门内。
鹅黄宫裙的公主,云鬓堆翠,修眉俊眼,却再无数月前的神采飞扬,那张扬的公主到底黯淡了眉眼。
顾明月看着门外,红衣的小姑娘。
权势最为滋养人,再回京时的恹恹病态已褪,不施脂粉的鹅蛋脸,莹润如好玉。远山眉下,嵌着一双清润的狐眸大而灵动,折射着傲然之态。
她心底酸涩,苦涩问:“怪我吗?”
容歌迈步而进,长身立她身前,抬手示意宫人关门,待殿门关闭,这才慢慢地道。
“明月,容歌平生友少敌多,来京时躲你是因不想掺和到天家事中,你是我友,从不更改。”
她生有一身傲骨,从不在乎别人眼光,从来我行我素,爱恨鲜明。若喜谁,便是长长久久地爱,若不喜,便是长长久久地恨。
顾明月凝眸看她,眸底渐生了泪水,愧疚地道:“那酒是安之意给我的,他让我给你喝,你若喝了,表哥便不让我去觅国和亲。”
容歌唇角抽搐着:“我知道,入含春阁时便猜出了,你表哥着实不是个东西。”
顾明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衣袖,委屈唤:“表嫂……”
容歌一把将她推搡开,指着她鼻子,很是严肃地道:“明月,我警告你,我与你表哥是有些关系,可也仅此而已。”
顾明月凑上前又去扯她袖子,可怜兮兮地道:“那以后我还叫你容容,好不好?”
容歌面色稍霁,颔首。
顾明月拉她坐在榻上,亲自为她倒了盏清茶递去,许是因她还愿拿自己当朋友,眉目间的黯然退了去。有些好奇地问:“容容,他们都说你喜欢卫东篱,强了表哥也是因他像卫东篱,是真的吗?”
容歌脸黑了,那茶索性不接了,看着那双盛满好奇的秀目,认真地道:“我纵不喜他,却也不会将他当作替身。他是危长瀛,我比谁都清楚。”
她纵不喜危长瀛,却也不至于将他当作谁的替身。她这样欢喜着卫东篱,又怎会找什么替身,这是对她情意的亵渎。
顾明月见她不接茶盏,那手僵硬在半空,对视着她璀璨灵动地眸,莫名有些心虚,便垂了眸,弱声问:“可宫人都说,你给表哥挑了那雪青色的袍子,是因卫东篱喜雪青色……”
容歌盯着她心虚的神态,眸色深了一些,接过她手中略烫的清茶,一饮而尽后,站起了身,淡淡道:“他适合那色,与卫东篱无关,我再不会见卫东篱,会试着爱上你表哥。”
她再不看顾明月一眼,打开殿门迈步而去。
顾明月呆呆坐着,目送着她离去,忽而便落了满面泪。
容歌珍惜顾明月的友谊,可也仅此而已了,她从未愧对过她,可她却选择与危长瀛站在一起,来试探她。
容歌长身立在假山前,心底着实闷了一口气。故而当有只手自她左侧伸来,将她拉入假山狭窄内壁的瞬间,她想也没想就是一记天魔掌。
假山内壁。
顾成邺一把握住她腕,将她狠狠地揽入怀中,红着眼,嘶哑着声音道:“容容,与我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