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替他们说情,这事儿是我决定的,你父亲也做不得主,我叫你们兄妹过来,一是告知言明,分了家,你二叔日后自己养老婆孩子,再不许借你的名头出去胡闹,他若有不从,你只管回来告状,老太太替你做主!”
“这第二件,则是样小事……”老太太嘴上说着小事,眉眼里却多赔笑,“你二叔既离了这府,他又是个糊涂不懂营生的,你是他侄儿,好比他自己个儿的孩子一样的,你有门路营生,在家门口给你二叔寻个差事,教他去做,他管住了自己,自然也就少再去做那些混账事儿。”
老太太一边想要孙儿光耀门楣,一边又舍不得小儿子吃苦受罪,既要又要,她盼着两头都念她的好,却不妨大太太眼底闪过的一丝憎恶。
“老太太说的在理。”谢长逸点头,话却戛然而止。
老太太转转眼,目光看向大老爷:“或是老大有主意,替你兄弟打算?”
大老爷最擅察言观色,固有兄弟情深,可再深能深的过父子去?谢长逸不开口,大老爷鹌鹑似地缩了缩脖子,连连摆手:“老太太别急,让我想想,想想再说。”
父子俩皆是推脱态度,老太太刚要动怒,又有婆子来禀事,说是有人到衙门口把二太太给告了,外头差役带着原告来拿人,天玑营衙门李大人的亲笔文书,要拿二太太去衙门口问话。
“什么!”
老太太顾不得二房日后生计,惊呼起身,就见管家领着两个差役过来,后面还跟着个窈窕妇人,一斤染的绸衣从太阳底下过,招摇的晃人眼,不必说,就知道这妇人是做什么行当的,
“请老夫人安。”两个差役在门槛外给老太太请安,又微微朝谢长逸点头,他们还在客套,身后风姿万千的妇人突然窜出来,猛地朝跪着的二老爷扑去。
丫鬟婆子来不及反应,想起去拦,那妇人却在看见二老爷那张脸后放声大哭,“我的心肝肉啊!我的老鬼!这些年你死哪儿去了,害得我们娘俩找你找得好苦……”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都还没转过来这个弯儿,就听大太太身边的嬷嬷吓的倒抽一口凉气,眼珠子瞪的跟牛铃铛似的惊呼:“天哪!那女子的亲娘,竟是二老爷的外宅!”
老太太也是错愕,起身指着地上那对儿搓摩的野鸳鸯,整个人都打哆嗦。
话也说不出,一口气儿没提上来,身子绷紧,直挺挺朝面前栽了去。